在讓郭淮坐下之後,曹真見楊阜也已經入座,他便大步回到自己的主座上,然後用著一雙虎眼掃視了一圈殿內的人。
片刻後屬於曹真的雄厚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蒙陛下信任,孤不日將進行南征。”
當曹真的這句話在大殿內回蕩之時,大殿中的許多魏臣臉上都浮現了些許震驚之色。
之前大殿內的大部分人,都對曹真不斷調集軍力糧草來陳倉的意圖有所猜測。
可猜測始終是猜測,當猜測被證實的那一刻,許多魏臣心中還是感到震撼。
南征代表著他們即將要與糜暘對戰,人的名樹的影,糜暘的威名值得在場的任何一人重視。
就連手握十萬雄兵的曹真也不例外。
所以在說完這句話後,曹真的臉上流露沉重的神色,他接著說道:
“漢中易守難攻,糜賊又頗為善戰,故而我軍南征勢必不可大意,今孤召集諸位,為的便是共同探討南征之方略。”
等曹真的這句話落下之後,若說方才諸多魏臣還隻是臉色有所變化,可現在他們卻變得竊竊私語起來。
頃刻之後,整座大殿便被嘈雜的議論聲所包裹。
殿內的人都知道,曹真雖說他要發起的是南征之戰,但出動十萬大軍,如此多的兵力,足以證明曹真的野心絕不僅僅是拿下漢中。
曹真想的很可能是,若攻取漢中順利的話,他將趁著大勝之威進一步攻取益州。
曹真想打的實際上是一場滅國之戰!
既然是滅國之戰,那麼南征方略勢必不可馬虎,否則彆說到時候能不能順利擊敗糜暘,要是萬一有所不測的話,關中勢必會發生一場大動蕩。
曹真就這麼坐在主座上,看著下方的許多魏臣交頭接耳的在商談著。
觀察下方魏臣進度的同時,曹真的眼神還經常朝著他下方坐的離他最近的兩人看去。
這二人的坐席能排在楊阜與郭淮之前,代表著他二人的身份不同一般。
這二人中,一人是大魏侍中劉曄,他是在不久前特地被曹丕派到前線來輔助曹真的。
曹丕也知道劉曄軍略非凡,以往他之所以不重用劉曄,無非是忌憚劉曄的出身而已。
可若是讓劉曄擔任一個參謀的角色,那麼無疑是很合適的。
以劉曄的計謀加上曹真的善戰,這次魏軍南征的勝算不經意間又多上了幾分。
至於另一人的身份,就更加不同凡響了。
他乃是當今大魏的驃騎將軍曹洪。
曹洪是曹操的從弟,他在初平元年曹操起兵討伐董卓時就已經跟隨在曹操的身邊。
可以說,曹洪在魏軍中的資曆,那是十分深厚的,更彆說曹洪對曹操還曾經有過救命之恩了。
當然曹洪能成為大魏衛將軍,靠的不僅僅是他與曹操之間的關係,還因為就算在最早的一眾曹魏元勳中,曹洪的功績也是頗為耀眼的。
征徐州,平呂布,討劉表,在這場場改變天下局勢的大戰中,曹洪的表現都十分不俗。
而真正讓曹洪名聲大噪的,卻是官渡之戰時他的亮眼表現。
官渡之戰時,曹操接受許攸的計策,率領精兵偷襲烏巢,留下曹洪與荀攸守營。
袁紹在得知官渡有難後,他派張郃、高覽率領袁軍主力猛攻曹軍大營。
張郃與高覽皆是名將,袁軍的戰鬥力也是十分強悍的,更彆說那時袁軍的人數數倍於曹軍。
可就是在多方麵不利的情況下,曹洪愣是將曹營守的固若金湯,讓張郃在多番猛攻之下感覺不到一絲希望,從而動了投降的念頭。
可以說,當年官渡之戰曹操最後能取得勝利,曹洪在其中的功勞絕對不低,從這件事也能看出曹洪是一位具有軍略的宿將。
由於曹洪往年立下的功勳,在黃初元年曹丕剛剛稱帝之後,便立馬拜曹洪為衛將軍,後來又轉為驃騎將軍。
魏承漢製,驃騎將軍乃是位份僅在大將軍之下的軍職,可謂是位高權重。
但可惜的是,由於曹洪往年與曹丕有過節,所以曹丕在繼位後,對曹洪一直采取的是冷藏的處理。
若不是如此的話,在去年的襄樊大戰中,魏軍的主將不會是張遼。
今日曹洪能出現在此,是因為曹真向曹丕一力舉薦曹洪,否則以曹丕的性格,他是斷然不會讓曹洪有重掌兵權的機會。
曹真目光在看到曹洪的時候多停留了一會。
其實不止曹丕與曹洪關係不好,就連曹真與曹洪的關係也頗為緊張。
可曹真能被曹操看重,並被曹操認為是曹魏將來的頂梁柱,那麼他的心胸是不狹隘的。
在曹真看來,個人恩怨怎能牽扯國家大事?
如今曹氏宗親中,與他齊名的曹休正在東麵防備江東,沒辦法來幫助他。
而老一輩的曹氏名將又死的差不多了,在這種情況下,重新起用曹洪是曹真認為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大魏的軍權,還是要儘量掌握在宗親手中比較好。
注視了曹洪一會之後,曹真便將目光移開看向楊阜。
在曹真的目光投來之後,楊阜立馬會意,他於嘈雜的殿內站起來到大殿之中。
他的這副作態,證明他是有建言要對曹真說。
而當楊阜走到大殿之中後,大殿內的議論聲正快速的平息下來。
眾人皆知楊阜是曹真的心腹,他現在出來進言,很可能便是曹真的授意。
等大殿內重新恢複安靜之後,楊阜看著坐在上首的曹真,將他心中早有腹稿的南征方略給說了出來:
“臣以為,我軍當兵分三路,以無匹之軍力將漢中分割為三段,並逐一擊破。”
當楊阜的這句話說出來後,劉曄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
這是他想出來的計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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