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曹爽南征時,費禕是帶領著精銳的騎軍前去支援漢中的。
至於騎士,大漢其實也並不缺。
就不說劉備的起家班底,本就是幽州一帶的健士,就說近幾年來漢軍俘虜的魏軍還少嗎?
而且都能買馬了,人還怕買不到嗎?
但不管是曆史上還是今世,季漢一直都未能擁有大規模成建製的騎軍,這根本原因是出在牧場二字上!
買馬容易,但養馬難。
戰馬可謂是當世最精貴的生物,人餓起來土都能吃,但戰馬不行,他們必須要吃優質的草料。
而且戰馬還不單單要吃的好,他們平時也不能關在馬廄中,要時常帶出去在原野中奔跑,這樣才能保證戰馬的活力。
當世的優良戰馬,若一直關在馬廄中,是會病死的。
而要想保證這二點,則必須要有廣袤的牧場。
所以曆史上凡是遊牧民族進入中原,想的第一件事都是要圈地作為牧場。
這不是他們天然厭惡農耕生活,也不是他們就喜歡苦哈哈的放牧。
實在是若不趕緊圈地建造牧場的話,他們的戰略武器戰馬,不久後就會一大片一大片地死給他們看。
但華夏自古以來,能夠稱之為牧場的地方,幾乎全都在北方。
牧場單單有草可不行,還要有適宜的氣候條件。
牧場的缺失導致了季漢,很難組建起一支大規模的騎軍。
可這個症結,或者季漢在軍事上最大的弱點,在漢軍拿下涼州後就會得到根本性的改變。
涼州內不僅有大片的牧場,他境內的牧場還可以算作天下間最好的。
河西走廊,就在涼州境內。
可以說糜暘提出的優先奪取涼州的戰略構想,不僅能為漢軍構造出極佳的戰略縱深,從而讓漢軍穩紮穩打的興複漢室,還可以直接將漢軍的最後一塊短板補足。
堂內的眾人在聽完糜暘提出的戰略後,他們的眼神都有些呆滯。
史官手中的毛筆,久久的停在空中,遲遲未能下筆。
堂內的燭光依舊在晃動迷亂人眼,但此刻堂內卻是一片寂靜無聲。
在糜暘建議要先奪取涼州時,堂內的人主要分成兩類,一類是完全不理解,就等著糜暘解惑。
另一類人是有猜到糜暘的些許想法,但他們又哪能像糜暘想的這麼全麵?
不是他們都是無智之輩,是他們都因為心中的執念,而變得格局不夠那麼遠大。
今日之前堂內眾人心中隻心心念念想著長安二字,但糜暘呢?
正如糜暘所說的那般,“奪之能與天下相權衡者,唯涼州而已”,糜暘著眼的是整個天下。
若漢軍真能按糜暘的戰略那樣一步步發展的話,奪下長安算什麼?
席卷關中,還於舊都,東出虎牢,蕩平天下,這才是他們應該野望的事!
哪怕是糜暘說完他心中的戰略後,堂內許多人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他們的腦海中全是方才糜暘站在地圖下,張臂指點山河的場景。
這一幕場景讓堂內的許多漢臣的腦海中,陡然浮現一副畫麵。
一隻本來翱翔於天際,藐視眾生的蒼鷹,卻在一頭雪白麋鹿的撕咬下,生生折斷了一隻翅膀,於天空中搖搖欲墜。
可相對應的,一條原本匍匐於地的赤龍,卻在雪白麋鹿的扶持下洗淨身上泥濘,精神抖擻龍爪大張,下一刻似要一飛衝天。
這帶有強烈隱喻感的一幕,震的堂內眾臣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就連劉備看向糜暘的目光,也充滿了驚豔之情。
於戰報中欣賞糜暘的驚才絕豔,與在現場直接看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這是他教出來的呀!
不行,得加食邑,至少加兩千戶。
不過心中的想法,並未影響劉備出口問道:“計將安出?”
剛才糜暘一直在闡述奪取涼州的戰略意義,現在劉備問的是,奪取涼州的具體戰術。
關於這個戰術,糜暘方才隻講了一半。
麵對劉備的詢問,糜暘不假思索地言道:“我軍可兵分兩路,一路由陛下親自統帥,大張旗鼓從褒斜道進軍。
另一路則由臣統帥,從祁山進軍直入隴右地區。
賊軍得知陛下親自從褒斜道進軍,會以為我軍之主要目標在於長安,賊軍勢必會放鬆隴右地區的防備。
兵家之道,在於虛實變化。
我軍先調實而成虛,再出其不意擊敵之虛,令敵軍疲於奔命,東西不能相顧。
臣保證,不出一年,涼州將為我軍所有!
糜暘在說這番話時,言語中充滿著強大的自信。
而他透露出的自信感染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沒有人懷疑,在戰略與戰術都完備的情況下,糜暘會做不到這件事。
既然如此,還不全押涼州股?
片刻之後,大堂內的眾臣皆齊齊對糜暘一拜道:“彩!”
看著眾臣對糜暘的拜服狀態,劉備第一次真正體會到,糜暘當下在朝野間的聲望。
這聲望,至少得加五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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