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佛山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是廣東水師總督和東印度公司的駐佛山代表以及其麾下一乾護衛被殺的時期,
對此,廣州知府大為震怒,著令佛山知縣七天之內捉拿賊子,生死勿論。
而東印度公司在佛山的其他高管,更是三分四次的跑到縣衙威脅佛山知縣儘快抓到歹徒,否則他們就要對佛山開戰。
海麵上一連串的武裝海船,已經把炮口調轉,對準了佛山,隻待一聲令下,就會萬炮齊發。
其二,三天來,佛山多地發生入室盜竊殺人事件。
最多的一個晚上,死了十多個人,而且其中不乏富商,洋人。
對此,佛山百姓人心惶惶,深怕自己家也遭了難。
一時間,佛山內憂外患,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籠罩住了整個佛山。
“天放,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了嗎?”
寶芝林一間密室內,黃飛鴻,王權鏡,嚴振東等人都聚集於此。
三天前,王權鏡殺掉那些洋人和總督之後,便彙合了已經聚集了武館和寶芝林一切有生力量的黃飛鴻。
王權鏡向他們展示了洋人的陰謀算計。
那是一疊寫滿洋文的紙張,王權鏡沒有直接告訴眾人其中的內容,而是請來十三姨,齙牙蘇幫忙翻譯。
在兩人的翻譯下,一段被隱藏在陰暗中的曆史終於被揭露了出來。
原來洋人在佛山的這些年,一直雇傭著一些佛山的地頭蛇,用坑蒙拐騙的手段,進行人口販賣的買賣,騙取大量勞工去他們口中的金山挖礦。
從原來一年的幾百人,已經發展到現在一年上千人了。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被中間人,以淘金的名義騙過去的,不僅不用給錢,還要交錢給中間人。
中間人則是一邊收洋人給的賣“豬仔”錢,一邊收著“豬仔”的門票錢。
兩頭通吃,吃相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而“豬仔”們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甚至可能在擁擠的船上,他們還夢想著挖到許多金子,衣錦還鄉。
可惜,這些年過去了,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讓這武人群情激奮,他們也沒想到,洋人竟然把他們的同胞當成豬仔一樣的運到國外,然後再當做奴隸使用。
於是,王權鏡趁機拿出一張寫滿了名字的紙張,告訴眾人:“這上麵就是那些人販子的名字和地址,現在誰願意和我一起去替天行道。”
眾人沒有多做思考,紛紛同意了王權鏡的提議。
於是,三天時間裡,白天休息,晚上行動,終於是把那份名單上的人這些年賺到的黑心錢全部都搶了。
這些錢後麵會用來資助一些窮苦百姓,如果碰到了那些被騙去挖金礦之人的家屬,也會多資助一些。
王權鏡之所以召集這些人一起做這件事,一是他一個人沒有那麼多精力卻一個個的殺過去,所以讓他們一起幫忙。
二是,利用這件事情,真正的把他們綁到和自己同一輛戰車上。
“是的,飛鴻,還有大家,我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了,畢竟我殺死提督和那些洋人的時候,並沒有進行遮掩。”
“到時候,他們為了抓很可能會把你們抓起來做誘餌,所以我必須走了。”
“隻要,我一直在暗處,他們不清楚我的位置,就不會輕舉妄動,因為今天我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回憶。”
王權鏡環視一周,聲音低沉的說道。
“是我不好,不應該衝動之下,打傷那麼多沙河幫的人,引來洋人,不然你就不會……”
黃飛鴻還沒有說完,就被王權鏡打斷了。
“好了,飛鴻,不要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很好,你不要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錯的不是你,是沙河幫的人,是那些洋人,是這個世界。”
王權鏡盯著黃飛鴻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然後,他看了一圈周圍的人,這些都是武館和寶芝林的骨乾,是黃飛鴻以後需要依靠的人。
“飛鴻,還有大家,我希望你們記住一句話。”
“這個世界病了,我發現了,但是我一個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所以我找到了你們,我需要你們去改變這個世界。”
沒有理會眾人的疑惑,王權鏡繼續說道:“或許你們現在不理解,但是以後你們自然就會理解了,所以我隻希望,你們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這可能是我和你們說道最後一番話。”
“天放,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飛鴻聽出了有些不對,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
王權鏡不願意多談。
就在黃飛鴻想要進一步追問下去的時候,守在外麵的人,慌忙的闖了進來。
“黃師傅,大事不好了,來了一大堆官兵把寶芝林圍了起來。”
他的話讓眾人心中一沉,即使早已經有了麵對官府的打算,但是臨了到頭還是有些忐忑。
“官兵而已,有什麼好怕的,看我鬼腳七,一腳一個,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這些天來,是鬼腳七最舒服的一段日子,好吃好喝,還有一堆高手切磋,武藝進步之下,自然有些膨脹。
“不可魯莽,我們還是問問馬公子怎麼說。”
嚴振東攔住了急躁的鬼腳七,把目光看向王權鏡,其他人也是如此。
“沒什麼好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跟我一起出去吧。”
王權鏡一馬當先,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把馬天放交出去,否則就彆怪本官不客氣了。”
佛山知縣坐在軟塌上,由人抬著,他身邊是一個拿著鐵皮喇叭的壯漢。
天生的大嗓門再加上鐵皮喇叭的擴大,方圓百米都能清楚聽到他的聲音。
此時,上百名官兵包圍著寶芝林,寶芝林大門緊閉,厚實的大門讓沒有攻城器械的士兵,有些無從下手。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開了,王權鏡一個人悠閒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