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璿聖地最深處，昔日浩大宏偉的建築早已不存，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李道清立身這片廢墟中，頭頂浮現一道朦朧天圖，其上七道烙印若隱若現，各有不同，以北鬥七星排布，相互呼應，流轉出迷蒙的混沌氣息。
“晚輩搖光聖地李道清，溯源而來，請天璿聖地當世聖人出麵一見。”
李道清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在這殘敗的廢墟中回響。
明月當空照，皎潔的月光卻驅不散這片淒涼，一層白蒙蒙的霧氣籠罩荒原，昔日繁盛的老樹，而今隻剩枯枝敗葉，在無言訴說著，曾經的無上聖地徹底成為了過去。
“嗚嗚！”
寂靜荒涼的廢墟忽起大風，風吹林響，風中隱隱有嗚泣之聲傳來，使人聞之心感淒涼。
李道清知道天璿聖地最後的神土就隱藏在這片廢墟之中。
不過他並沒有以神目探查，知道肯定會無功而返。
這片神土中藏著天璿聖地的根本傳承，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對於這樣的核心重地，天璿聖地又怎麼不會布下重重防護。
以天璿聖地昔年的鼎盛和強大程度，神土之中說不定連帝陣都不止一角，更遑論準帝陣紋，大聖陣紋了。
除此之外，老瘋子目前還在神土之內，方才他所感應到的那一道目光，如果所料不差，就是出自老瘋子。
“刷！”
無聲無息，廢墟最深處的地麵上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是踏碎虛空而來，又像是亙古永存於此。
他著一身古老的青衣，黑發濃密，眸子空洞，一步就邁到了李道清的近前。
“天璿聖地的老瘋子！”
李道清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他眸光一縮，儘管知道老瘋子一直都在，但是他根本沒發覺老瘋子從何出現，又是如何來到他的身前。
月華籠罩，高大的身影發絲飛舞，老瘋子的容貌被遮住，看不清模樣，唯有一雙空洞的眸子若隱若現，盯在了那道傳承天圖上。
“前輩……”
李道清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老瘋子空洞的眸子閃過一道光，向他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老瘋子並未顯露一絲聖威，但就是宛若尋常的一眼，令李道清有如麵對一座高峰，生出難以攀登的挫折感，又似獨架一葉扁舟在瀚海漂浮，隨時有傾覆之厄。
“呼……”
“這便是當世聖人的威勢嗎？”
短短瞬間的眼神交彙，即便老瘋子什麼都沒做，但僅僅是其本身，便給李道清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看著眼前高大魁偉的身影，難以產生與之匹敵的想法。
李道清知道自己麵對的不是一般的聖人，而是在最不可能成聖的時代證就，而今即便不是大聖，也隻是相差臨門一腳的絕世人物。
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根本沒有外力能夠彌補的程度，但是即便如此，李道清仍然不允許自己退縮。
哪怕不及萬一，難以抗爭，李道清也要保持有直麵的心氣。
修行道路異常殘酷，將來麵對的敵人，卻不可能如同通關遊戲一般，隨著境界修為循序漸進而來。修行路亦是大爭之路，不上即下，一步若退，以後將步步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