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是?”
男子氣度平和,儒雅如玉,舉止間似有千年霜雪的清冷,萬年修篁的正直,給人一種氣質出塵的感覺。
西海龍王和紫陽真人見了,心中都不免驚歎,不愧是那位神仙座下聽道之人,連轄域的凡人,都有著神仙一般的非凡氣質。
雖然看得出這男子眼神似乎有些空靈縹緲,如瞎子一般,但二人不敢太多怠慢,主要是這凡人實在不凡,給他們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由自主便肅然起敬了起來。
交換眼神後,由西海龍王開口,拱手道:“我二人,皆是小白龍的親戚,聽聞賢侄受了傷,特來看望。”
西海龍王說完之後,便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前方的男子周身的氣場陡然變了。
天地,為之色變!
莫名的悸動,從大地深處迸發。
“你們就是……小白龍的親戚?”
男子聽聞,原本空靈縹緲的眼神,突然凝聚出一道神芒,刹那間炯乎若神,如同劍鋒一般。
嗡嗡嗡!
嗡嗡嗡!
下一刻,一道細微的顫抖時響起,一旁的紫陽真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神中僅是茫然之色,顯得不知所措。
他什麼情況都沒搞明白,本來隻是問個路,結果突然間整個太虛天風起雲湧,他眼前的無儘空間,似乎寸寸崩塌,宛如天崩地裂。
一瞬間,紫陽真人和西海龍王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本以為眼前的男子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可萬萬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恐怖,竟然一句話引動了天地齊鳴!
這讓他們無一不提心吊膽了起來,再度正視眼前的男子。
再度看向男子時,他們這才發現,這怎麼可能是一個凡人?
他不染一絲人間煙火氣息,諸邪避退、萬法不沾,周身大道環繞,如浩瀚星空一般,更有天河垂落,流動著莫名的光輝,氤氳著陰陽二炁,顯得高深莫測。
此刻,這男子的一舉一動,在二人看來,都合乎於道。
連他手中拄著的木杖,仿佛演變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天神利劍。
他一步朝前走來。
刹那間五色劍光照耀諸天,八方劍意縱橫寰宇。
“這……這是劍意!真正的劍意啊!!!”
“這,這怎麼可能!”
前方的西海龍王和紫陽真人,通通從前方男子身上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這下他們終於明白了。
眼前的男子,不是什麼凡人,而是這太虛天真正的主人!
他正是那尊大神,舉手投足間能泯滅他們的神明!
他們適才想起,許多大能都曾化作凡相去普渡世人,如觀世音菩薩就曾化身乞丐,點化眾生;老子也曾化作僧人,西出函穀關教化佛眾。
而眼前的這尊大能,想比也有這種癖好!
隻見男子拄著的木杖,一步步跨來,仿佛跨越無數銀河星域,來到此間,而其手中的木杖,更是化作一柄神兵,星辰如劍,在男子頭頂上方形成一條劍河,凝聚出難以言說的意境。
這是……真正的劍意!
此刻,西海龍王徹底驚顫。
身為曆經封神的遺老,他不可能不知道劍意代表著什麼。
洪荒眾多劍修,能凝聚出一絲劍勢都彌足珍貴,但凡凝聚出劍勢著,劍一揮便伴隨著無窮劍招,入木三分,任何隻會劍招的劍修,都不是其一合之敵。
畢竟人家一劍之威,便能將所有劍招劍式一並斬出,相當於你一劍去對抗千劍萬刃,自然不可匹敵。
而劍意,比起劍勢更加恐怖。
劍意一出,便會展現出諸多異象,有長河落日,如天星隕落,萬般劍勢化零為整,融合為一,一劍斬出,諸天萬界皆湮滅,無人可以阻擋。
雖是異象,但卻是真實發生在洪荒之中。
如通天教主的殺伐劍道,一劍斬出,死亡的恐懼便如影隨形,眼前儘是自身被劍意斬滅的景象。
然後眨眼間,他人已身死道消。
甚至不用拔劍,便能殺人於無形。
眼前的男子,其劍意卻和教主的完全不同,而是生的異象,他踏步而來,便見草木瘋長,日月輪轉,萬物煥發生機,但在這生機之下,卻蘊藏著肅殺異象。
仿佛每一根草木,每一粒河砂,每一道微光,都要置人於死地。
一旁的紫陽真人或許對劍意並不了解,但他能深刻感受到,男子身上爆發出來的可怖力量,仿若有數以億萬計的利劍,懸浮在他頭頂。
哪怕是一根草,都凝聚了如霜的寒氣,似利刃般要將之割喉。
生的意誌,化作一道無上劍意,給他們一種光明無儔的溫暖感覺,但又宛如熾烈的大日一般,照耀諸天,要將他們生生暴曬而亡。
萬物的生機,也能殺人?
明明眼前的男子如拯救塵世的天神一般,博愛、仁慈、光明……但他此刻,卻帶著一種無窮的憤怒。
這一切,隻是因為西海龍王,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男子每前進一步,這種劍意便越發強勢,壓迫感也越發恐怖,西海龍王想要拋棄紫陽真人逃走,但他發現雙腳顫抖,竟然動彈不得,想逃也逃不了。
而紫陽真人更加不堪,他直接癱倒在地,望著眼前男子,他隻覺得一股濃濃的死亡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之上。
這一刻,他感受到何為天之怒!
但最終,這種宛如滅世雷劫般的天怒並未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冷漠。
“離開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周玄開口,用著極其克製的語氣,對二人說道。
此時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涵養和文明,不允許他說出醃臢之語,隻是竭儘全力克製憤怒,將他們請出去。
周玄已經想好了,若是他們執意不出去,哪怕他看不見,也要用這根木杖將他們驅逐!
“是,是!”
“我們這就走!”
聽了周玄的話,紫陽真人還有西海龍王哪裡還敢留在太虛天,連忙夾起尾巴架起雲,按原路返回。
這地方實在是太可怕了!
二人狼狽逃走,一刻也不敢停留。
感覺二人氣息遠去,周玄才鬆開了手裡的導盲杖,氣也消了幾分,若是他們敢硬來,非得用這根木杖敲爆他們的頭不可。
傷害他的弟子,竟還有臉來太虛天!
他們並非來賠罪的,隻是將小白龍當做自己的所有物,想從他這裡要回去,若小白龍回去之後,他們又會變一張臉,對小白龍非打即罵。
你要是真把孩子當場獨立的個體,之前也不會把小白龍打得遍體鱗傷了,可想而知將小白龍交回去會發生什麼事。
而且小白龍在他這裡學習這麼久,除了送人過來的滕龍王,何曾見自稱小白龍的親戚來造訪過?
由此可見他們根本不關心小白龍的學習,對他的努力和成長也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