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作太找人看好了日子,十天後成親。
左景殊回家把布料交給楚氏,就來到左作太家裡,有人在打掃院子,烏煙瘴氣的,她急忙進了屋子。
左聖泰和賀妮正在向左作太老兩口交代,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左景殊笑著說:“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賀妮看了看左景殊身上的衣服:
“特特啊,你身上的衣服誰給你裁的啊?”
左景殊:算你有眼光,看出來我衣服與眾不同。
雖然左景殊的衣服打眼一看,和彆人差不多。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她的衣服設計得很獨特,而且樣式也漂亮。
有明的暗的不少口袋,賀妮看到過她從口袋裡掏東西,這可比袖袋方便多了。
“我自己裁的,我娘給我縫的。”
楊氏笑著說:“她可是咱們家四輩人裡唯一的一個女孩,大家都寵著她,她可不會縫衣服。”
賀妮眼神閃了閃,笑著說道:
“那我們成親的衣服你幫我裁吧,我們家裡人的衣服,你弄個樣子出來,我們自己裁。”
說著,賀妮就把衣料都搬了過來。
左景殊一看,心裡點頭,暗讚她心裡有算計。衣料買得很合適,她的嫁衣買的也是普通棉布料。
左景殊看著賀妮一臉滿足的笑容,就說道:
“二伯娘,我畫了嫁衣的樣子,我回家取來你看看。”
賀妮“哎喲”一聲捂了臉:
“這叫得早了些。”
“先叫著適應一下。”
左景殊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出嫁,都是要繡嫁衣的。那些大家小姐,從定了親開始,就著手準備嫁衣了,那繡得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可在貧窮的鄉下,成親能有一件新衣服就不錯了,哪裡還有那麼多講究。
左景殊這次買了四種紅色的緞子,大紅的給賀妮做成親穿的襖子,玫瑰紅的給倆嫂子做祆子,石榴紅的是給母親和幾位伯娘的,棗紅的是給兩個奶奶的。
為什麼隻做祆子呢?因為緞子愛抽絲,做裙子壞得快,不適合鄉下人穿。
左景殊畫了嫁衣的圖樣,讓賀妮自己配紅棉布的裙子,給左聖泰畫了袍子的樣式。
家裡的男人,也是一人一件棉布袍子,顏色自己選。
左景殊找到她娘,讓她和嫂子們給家裡人做衣服,可以把後罩房的曹秀叫來一起做。
當然,衣服也有曹秀娘倆的。
“娘,這些緞子,我已經分好了,算是給家裡女人們補做的嫁衣。
另外,辦喜事那天穿鮮豔點兒,每人再做一件襖子,不穿紅的就行。衣服樣子我已經畫好了,讓她們自己拿回去做。
我奶和大奶奶的緞子襖,可以在成親那天穿。”
楚氏一聽,這麼說,家裡的女人們,這次可以做兩件襖子一件裙子了。
她看著那石榴紅的緞子,上麵是梅花竹子圖案,真好看。她喜歡得不行,小心地摸了又摸。
左景殊看到了:“娘,你如果喜歡緞子,以後就都給你做緞子衣服穿。”
“一邊去,娘就是喜歡,也不能穿緞子衣服乾活啊,不抗刮不抗磨的。”
“娘以後不用乾活,在家裡隨便穿。”
“哎喲,還有那美事啊?不行,我如果哪天不乾活,就渾自不自在。”
左景殊笑了,拿著衣服樣子去了左作太家,楚氏則張羅著做女兒安排下來的事情。
當賀妮看到給她做嫁衣的大紅緞子時,很激動,眼圈兒都紅了。
哪個女人不想在成親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也一樣。
可是,她沒有父母,親叔要把她賣了。
現在,能穿件新的棉布嫁衣,她已經很高興了,沒想到,還有驚喜。
楊氏也很高興,媳婦穿得好,自家人臉上也有光。
她對賀妮說道:“特特是個好孩子,以後,你多疼她也就是了。”
“我知道了,娘。”
賀妮也很喜歡嫁衣的樣子,可是,她……不會做針線活兒。
楊氏雖然有些不高興,可也沒表現出來:
“不會做沒關係,以且跟著娘慢慢學,以後給自己男人和孩子做衣服。”
“我知道了娘。”
賀妮說完,看了左景殊一眼。
左景殊馬上就明白了賀妮的意思:
“二伯娘,你也可以不用學,到時候家裡雇個繡娘就行了。我家現在就有繡娘。”
所以,本姑娘就算是不會針線活兒,也有衣服穿,你和我比?
賀妮臉上有些訕訕地:
“特特會賺錢,請得起繡娘,真厲害。”
說完,她就乖順地坐在楊氏身邊,心裡想著,這個丫頭,看著好相處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吃虧,嘴巴還不饒人,以後自己在她麵前還是要小心些才好。
自己的賣身契,要早些拿回來,留在她手裡,總是個把柄。
楊氏聽了左景殊的話,笑著說:
“特特還小呢,以後可以慢慢學。你這馬上就成親了,難道你自己和你男人的裡衣,也要彆人做嗎?”
賀妮馬上說道:“娘,成了親我馬上就學。”
“恩,娘會好好教你的。”
左景殊笑了:“大奶奶,我就不學了。秋收後,我準備開個手工作坊,專門雇人做針線活兒,我不愁沒衣服穿。我的裡衣,我娘會給我做。”
楊氏很是惋惜地說道:
“可惜,你大伯娘有了身孕,你二伯娘不會針線活兒,都不能去你那兒做工了。”
“沒關係啊,我大伯我二伯能賺錢就行唄。二伯娘,你出來一下,我和你說幾句話。”
二人站在院子的一個角落,左景殊冷著臉對賀妮說道:
“賀妮,人和人是不能隨便比的,比如我,你就比不起。
我識文斷字,武世高強,讀得了書,畫得了畫,打得了狼。你……行嗎?
我有本事能賺錢,你也比不了。我家以前欠很多外債,現在有車有地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