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作鬆開始趕小兒子出門。
左聖寶很納悶:“爹,我是回來叫人的,人還沒叫呢,你怎麼就讓我走?”
左作鬆一巴掌拍小兒子頭上:
“你個混帳,特特不是人啊?你快領著她去吧。”
老族長說完,就把小兒子和左景殊趕了出來。
左聖寶頻頻回頭,還一邊問左景殊:
“我爹這是啥意思啊?”
左景殊笑了,老族長很信任她呀。
“走吧聖寶叔,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其實很簡單,主家就是覺得,我們都是大老粗,除了知道乾一天活兒有多少錢,彆的可能都不會在意,他說多少是多少。
比如明明一頓飯才花了十幾文,他偏偏要說成幾十文,買了一斤肉,他要說成一斤半,就這樣一點點扣我們的工錢。”
這是工頭兒常用的招數,前世也好,這裡也好,都一樣。
“聖寶叔,你一直給一個主家乾活啊?”
“是啊,要不,他怎麼會扣我這麼多工錢。”
“聖寶叔,雖然你有理,可如果要說服人,人家要的是有理有據,你有證據嗎?”
“嘿嘿,沒有證據我怎麼和他講理?每次不乾活兒的時候,我就會跟著買菜做飯的大師傅,他買啥我都幫他跑腿,一來是學學經驗,二來也偷偷記下帳。
我們大師傅不認字,每次買了東西他都得和賣主要字條兒,回去要給主家看。
我呢,就幫他看字條,同時,偷偷抄一份我自己留著。”
左景殊暗暗點頭:“聖寶叔,那你回來叫人是……”
“雖然有理有據,可咱們要想要錢痛快,不是還得有武力嘛。所以,我才回來叫人,好給我壯膽啊。我爹也不知道是不是糊塗了,要不就是沒聽懂我的話。”
左景殊笑了:“聖寶叔,我就是族長爺爺叫來給你壯膽的人。”
“你?”
“是啊。”
“你很厲害?”
“當然,我老厲害了。”
“行吧,我爹肯定是不會害我的,我可是他親兒子。”
“噗嗤!”
左景殊又笑了:“聖寶叔,你是準備就要回你自己的,還是連同彆人的一塊要回來?”
“和我比較好的幾個人,我叫他們找地方等我,我幫他們一起要回來。其他人,我管他們乾嗎?他們都不相信我,不支持我。
我還叫那幾個人注意一下主家的行蹤,如果他跑了,就盯著他跑哪裡去了。”
左景殊又點點頭:“那咱們快走吧。”
最後,叔侄倆來到雲台縣的一家鋪子外麵。
左景殊悄悄問左聖寶:
“離家這麼近,你怎麼也不回家看看族長爺爺?”
“我們一直在外地做工。這要到年底了,才接了一份咱們縣裡的活兒。主家也是雲台縣人,做完工正好回家過年。”
“哦。”
左聖寶剛要進鋪子,就有五六個人跑了過來:
“左聖寶,你不是回家找人去了嗎?”
“對啊,我侄女兒可厲害了。那家夥沒跑吧?”
“沒有,剛剛進去,咱們也快進去吧。”
一行人就走了進去。
左景殊剛剛進去,就被一個人給拉了出來,她甚至都沒看清楚這人是誰。
來到沒人的地方,這人放開了左景殊,她才看清楚,是欒誌。
左景殊問他:“你離開書院,真的做生意去了?”
欒誌狂點頭:“恩恩,我聽了你的話,跟著我爹做生意,我爹遇到難題了就會和我商量,我們家的生意現在做得很大,我爹很高興。
他說,過幾年,就把家裡所有的生意都交給我,再也沒提讓我回書院的事兒。”
左景殊真誠地恭喜他。
欒誌道了謝,很大氣地表示,要給書院捐些書。
這是好事啊,左景殊其實早就想捐些書給哥哥們讀書的書院,她空間裡的書有很多,重複的也多。
可哥哥們還在這裡讀書,她不希望自己的捐書行動,給哥哥們帶來什麼困擾,等哥哥們離開書院再說吧。
“欒誌,好好做生意,真誠待人,彆圖那些虛名,沒啥用。”
“我知道,我是真心想給書院送些書去的,我家有很多,也用不著,放著落灰可惜了。”
“那就送去吧,很多學生家裡困難,書本之類的都買不起。”
欒誌眼睛一亮:“那我幫他們買點吧。”
“也行。多做善事,沒準他們哪個將來有出息了,還能幫你的忙呢。”
“我就是想幫幫他們。我覺得,讀書真的不容易。對了,我家在外縣開了幾個鋪子,不知道能不能到你家進些豆腐。”
“可以,你到溝塘村找我爹左聖通,就說是我同意了的,他會和你合作的。”
“好,好,太好了。”
這時候,一個漢子跑出來,對左景殊說道:
“屋裡要打起來了。”
這漢子是支持左聖寶的人。
左景殊馬上進了屋,欒誌也跟了進去。
隻見左聖寶正拽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衣領:
“帳在這裡,證據在這裡,你還敢給我抵賴?你的人多,我的人也不少,我勸你還是乖乖地給錢,為了這幾百文動手,老子丟不起這人。”
欒誌急忙上前勸說:“先把人放下,有話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左聖寶這邊有個人,嘴皮子很利索,很快就說了事情的經過。
欒誌問剛剛被左聖寶拽住的男人:
“他說的是真是假?”
左聖寶一指桌子上:“證據都在這裡。”
欒誌拿起來認真地看了一遍:
“把錢給他們。”
那男人痛快地給了錢。左景殊跟著左聖寶往外走。
欒誌追了出來,左景殊輕聲對他說:
“我叔叔他們以後再做工,估計不會找他了。沒有得力的人,會影響你的生意。”
欒誌有些憤慨地說道:
“這人是我母親的遠親,我回去就趕走他。”
“要找些可靠的人幫你。”
欒誌點頭:“過完年,我會去溝塘村的。”
“相信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會的。”
欒誌離開了,跟在左聖寶身邊的人立即叫嚷起來:
“我又領了六百多文。”
“我也有四百多。”
“我……”
這些打短工的漢子們,高興地攥著手中的銅板,已經在心裡打算著,一會兒去要給兒女和媳婦買點啥了。
左聖寶笑著對他們說道:
“今天謝謝你們了,多謝你們看得起我。”
那些漢子急忙說道:
“如果不是你,我們哪裡能拿回來這麼多錢,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
左景殊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邊是些前世的糖球兒:
“這一包糖,可是我從京城帶回來的,你們拿去一人分幾塊,回家給孩子甜甜嘴兒吧。”
“哎喲,這京城的糖啊,我都沒吃過呢。”
“本來不想要的,可這京城的東西,我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謝謝你了。”
漢子們分了糖塊,就和左家叔侄告彆,給妻兒買東西去了。
左聖寶看著左景殊:
“你哪來的京城的糖塊?”
“當然是在京城買來的。”
左景殊說著,還給左聖寶一塊。
左聖寶立即放進嘴裡:
“你……去京城了?”
“我經常去。”
左聖寶很意外:“啥,你經常去?”
“聖寶叔,你剛剛回來,很多事情不了解,咱們快些回家吧,你可以問問族長爺爺,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咱們左家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今天沒幫上你的忙,以後有事兒,你還可以找我。”
“怎麼沒幫上忙,如果不是你認識那個人,我們主家不會這麼痛快給錢的。”
左聖寶高興地往家走。
左景殊今天出來,可是了了她一樁心願。
左家老族長左作鬆,年紀大了,教教孩子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可他現在身上擔著左氏家族族長的職務,還有左氏家族私塾先生的職務,這兩個職務對左家人來說,都很重要。
左景殊一直在考慮接替老族長的人選,先生嘛,鐘遙說他考上秀才就來溝塘村教書。
左景殊就發愁這族長的位置要讓誰來做。
當然,可以叫她老爹左聖通做,當然大哥也行,可左景殊不想讓老爹太勞累,另外,他們一家在村裡已經很高調了,這個族長最好還是讓彆人乾。
左景殊把村裡左氏的子弟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也沒找到個合適的,今天,終於找到人了,就是左聖寶。
左聖寶做事穩重,有心機,不莽撞,很合適當族長。
再讓老族長帶一帶,磨磨他的性子,就更合適了。
心中的難題又解決了一個,左景殊的心情大好。
到年底了,也該給員工發福利了,發點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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