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左景殊就拉著祁修豫來到駱府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就是看看。
就是有事要忙,誰敢指使他們倆乾啊。
不認識他倆的下人不理會他們,認識他倆的下人隻有躲著他們的份兒。
二人很清閒,在這些忙忙碌碌的人中,顯得很突兀。
“祁修豫,帶著你的人,好好在這裡照看著,主要就是防止有人搞破壞。
我回家看看冷楓晚,她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雖然駱府忙得熱火朝天的,可冷楓晚這裡就簡單多了,冷楓晚隻要打扮好了,等駱居庸的花轎就可以了。
所以,左景殊才會一大早的就跑到駱府去。
“晚姐姐,嫁衣不用穿太早,我剛剛已經和駱居庸說好了花轎過來的時間。
還早著呢,你們都不用緊張。
雁歸雁鳴,你們趕緊給你們小姐弄點吃的,今天沒準兒要站好久,不多吃點東西恐怕挨不住。
記著,估計花轎快要到了,讓你們小姐去趟茅房,懂吧?”
倆丫環答應著下去了。
冷楓晚含笑看著左景殊,她很感激左景殊,如果沒有她,自己和弟弟現在是個什麼處境,自己都不敢想。
“晚姐姐,一會兒吃了東西後,你要抓緊時間眯會兒,保存體力和精力,彆到拜堂或坐福的時候,你再睡著了。”
“你放心,不會給你丟臉的。”
康媽媽過來了,抹著眼睛:
“左小姐,謝謝你了。我和雁歸她們一定會服侍好小姐的,你放心。”
這裡安排好了,左景殊又回到駱府。
一切準備就序,駱居庸押著接親的花轎接新娘子去了。
祁修豫和駱驍都派了人跟著花轎,左景殊很放心,她沒有跟著。
新房這邊,有項深父子三個照應著,也沒問題。
左景殊想探探單氏,看看她在乾嗎。
可是,單氏的院子人來人往的,左景殊靠不上去。
大白天的,她也不能趴到房頂去。沒辦法,她隻得進了駱嬌顏的院子,這裡就清靜多了。
以駱嬌顏現在的身份,新房她是去不了的。她正在自己院子的房間裡,發脾氣呢。
聲音很大,左景殊靠在後牆窗戶那裡,都能聽清駱嬌顏的話:
“也不知道我娘是咋想的,就這麼交出了管家權,那她還有什麼呀?”
紅芳勸道:“小姐,你也不能怪夫人啊,老爺的話,夫人怎麼敢不聽呢。”
“真是沒用,她不是一直覺得我爹很喜歡她,啥都聽她的嗎?這次怎麼了,沒有魅力了?”
這話紅芳也不知道怎麼勸了。
“小姐,家裡的事情咱們也管不了,反正不管怎麼樣,啥也不會缺了小姐的。
小姐現在好好養著身子,等大少爺親事過後,咱們求求老爺大少爺二少爺他們,看看能不能給小姐弄點比較好的去疤藥膏。
小姐的臉很重要,咱們不指望疤痕完全消除,能變淡些也好啊。”
“我這臉……還有希望嗎?”
“小姐,彆泄氣啊,肯定會變好的。”
“我是看明白了,這個家裡,除了你,沒有人是真正對我好的。”
“小姐啊,不能這樣說,老爺和夫人對你都不錯啊。”
好半天左景殊沒有再聽到聲音,也不知道駱嬌顏在想啥。
“小姐……”
“其實,我認真想想,我爹和我娘,對我還是不錯的。
你看我二哥和我三哥,手頭一直不寬裕。哪裡像我,有錢隨便花。”
“是啊小姐。”
“是我不爭氣,是我眼瞎,我不是好女兒,也不是好妹妹。我有父母和兄長寵著,卻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怪我自己。”
“小姐也是沒經驗啊。”
“紅芳,今天我大嫂進門,你記著,約束好咱們院子的人,彆衝撞了他們。
隻要我大哥他們不找我的麻煩,其他的咱們就不管了。再說,咱們也管不了。”
“我知道了小姐。”
窗邊的左景殊暗暗感歎,這個駱嬌顏,不涉及感情問題,她還是很理智的。
左景殊離開駱嬌顏的院子,剛剛聽到鞭炮響,新娘子應該是接回來了。
左景殊來到新房。
駱家沒什麼至親在京城,可好友和同僚還是有一些的,新房裡裡外外都是人。
左景殊鑽了進去,來到蒙著蓋頭的冷楓晚身邊。
她悄悄問道:“冷姐姐,感覺怎麼樣?有啥事就和我說。”
“小左,我很好。”
隨後不久,新郎新娘穿著喜服走出來,開始舉行成親儀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等等。”
司儀剛剛喊出這一句,新郎駱居庸開口了。
他一指上方坐在駱驍對麵的單氏:
“請她下去。”
單氏大叫:“憑什麼?”
駱居庸義正詞嚴地說道:
“憑你不是我父親的正室,你不配坐在這裡接受我們的跪拜。”
單氏看向駱驍,駱驍輕聲說道:
“你下去吧。”
“我為什麼下去?我不是駱夫人嗎?我是你夫人,我怎麼就受不得他們的跪拜了?”
駱居庸說道:“我爹隻是讓你暫時管著府裡的事情,並沒有正式和你成親,你就不是正室。
請你下去,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單氏仍舊坐得穩穩地,就是不下去。
“我是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