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陵將丁栩抓住,一推推向身後,拔除術器指向雲中玉,冷冷道:“你是誰?怎麼混進我們考場的?為什麼冒充我們靖安司的人?”
雲中玉神色微凝,緊接著笑道:“啊,被你認出來了,我不是靖安司的。但也不是外人,四個陣營說白了不都是自己人嗎?我是……”
馮陵突然打斷道:“你休想冒充任何一個陣營的人!你睜眼看看,這些人裡你認識誰?”
雲中玉一怔,看著周圍四個人,個個都是生麵孔,果然叫不出任何一個名字,倒也不慌,還是微微一笑,道:“馮小哥心思很縝密呐。為了確定我不是任何一方的人,特意將每個陣營都找了人過來。好吧,那我承認,我被你們看穿了。人間的少年人也很不錯。”
馮陵聽得人間二字,心中更是警覺,再次喝道:“你是誰?”
雲中玉悠閒了攏了一下鬢邊的發絲,道:“我是……”
說到這裡,她突然變色,露出驚愕的表情。
這本是轉移注意力的小伎倆,馮陵在靖安司訓練有素,原不會被她欺騙,然而一瞬間,他看到和那少女同方向的同學也同時抬頭震驚,登時明白真有大事發生,不由自主的回頭。
一回頭,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邊,戰況依舊激烈。
考生們正鼓起最後餘勇,和傀儡們纏鬥在一起。
巨大的傀儡在橫衝直撞,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霍超群的簡陋指揮部和歐陽洲緊張的交流俘獲傀儡的經驗和下一步的計劃。
傷員和疲累到極點的考生靠在懸崖上休息。
馮陵帶著人圍攻著可疑的少女。
湯昭帶著風南明來到了懸崖上,俯瞰整個戰局。
他本以為戰役應該到了尾聲,沒想到還在膠著階段。
“要快點讓他們停下來。”湯昭鎮定地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風南明對這種混戰嘖嘖稱奇,道:“難啊。讓你的學生停下容易,但符傀不聽我們的。”
符劍師其實能強行停止符傀,哪怕不是他自己的符傀。但也要講規則。那必須到符傀身前,尋到關鍵符式,再利用手段把符式終止,類似於麵對麵按下停止開關。
尋找符式、操縱符式對優秀的符劍師如湯昭這樣的是基本功,隻是這裡數量太多了。一個個停止也要花費很多時間。
“這裡一共有……三百零五具傀儡。這個數量……也就還好。”
風南明下意識的道:“好眼力。”反正他是沒數清楚的,緊接著他突然反應過來,道:“等等,你是要——”
“符式這玩意兒,說脆弱也很脆弱。隻要抹去的話……”
湯昭伸手指天。
他身上那件青衣化作流光消散,露出一身教喻的官服和腰間三尺佩劍。
流光從下自上,攀上他的手腕,化為毫光衝天而起。
黃昏中,光束衝天而起,照耀四方。
所有人若有所感,一起回頭,瞳孔中倒映著那道光束。
在空中,光華分為數百道細細的光絲,衝向各個方向。
每一道光絲,就像精準的箭矢,往地下一個符傀處紮去!
小的符傀被一道光絲直接紮穿,大的符傀卻是被光從底下穿過,劃破了關鍵的符式,恰如被畫上了終止符,陡然停下了所有活動,化為雕像。
而與那些符傀近距離糾纏的學生們,被光絲晃花了眼,卻如清風拂麵,毫發無損。
光的速度之快,非人眼所能追蹤,考生們隻覺眼前一花,身前凶狠的符傀或成為破爛,或化為雕塑,唯有瞠目不知所以。
戰場外的幾個人看得最清楚。
霍超群和曲桓已經上來的歐陽洲看得最清楚,曲桓甚至早就看到了爬上山來的湯昭,打算招呼一聲的,然後僵在那裡,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在場外的少女,在眾人包圍之中,看到了那毫光衝天而起的一幕。
光倒映在她的瞳仁裡,就見瞳孔不住放大。
她用手捂住了嘴,身形微微顫抖,也不知是恐懼還是激動。
在內外俱被這一幕驚得雅雀無聲的時候,還是離著最近的風南明先回過神來,顫抖著指著湯昭道:“剛剛,那是你的劍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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