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來尋誼,所為何事?”
“奉陛下之命,叫你回去。”張永德小心答道。
郭宗誼沉默不語,張永德隻好苦口婆心解釋起來:“誼哥兒,你阿翁剛才說的是氣話,你彆往心裡去,他叫我來,就是擔心你會一時腦熱,帶著兵就要上場,這刀劍無眼,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孫,若你出點差錯,這大周江山,豈不危矣。”
張永德連吹帶捧,郭宗誼卻不為所動,反而正聲道:“姑父此言差矣,若皇帝的子孫都不願賣命,那天下還有人會給咱郭家效力嗎?”
言罷,翻身上馬,便欲出發。
張永德急忙上前想要阻攔,卻被早等在一旁的柴旺飛身撲倒,反剪雙臂,按在土裡,動彈不得。
“大膽!不知道我是誰嗎?”張永德見他們居然敢動手,不由怒火中燒,厲聲嗬斥。
柴旺手上力道卻絲毫未減,見嚇不住這幫殺才,他轉頭又去罵郭宗誼:“豎子!敢跟你姑父動手,回頭我定稟明陛下,到時沒你好果子吃!”
郭宗誼也不惱,縱馬來到張永德身邊,溫言告罪:“姑父勿怪,且在營中稍待片刻,回頭誼定登門賠罪。”
說完,一夾馬肚,領著大軍奔騰而去。
張永德怒目而視,罵不絕口,直到大軍儘出,方才漸漸停歇。
“狗殺才,可以放開我了。”見大軍走遠,張永德掙紮幾下,憤恨道。
柴旺這才鬆開手腳,將張永德扶起,其餘殿直也被放開,一一起身。
張永德撣撣身上塵土,戳著柴旺的鼻子,責備道:“你也是郭家老人了,怎由得你家小郎胡來?”
柴旺嘿嘿一笑,叉手一禮:“今日得罪了駙馬,平兗之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小郎君的命令某不敢違,至於其他,我相信小郎定有籌謀,不會無端送死。”
張永德怒極反笑,搖頭道:“他有屁的籌謀!不過是少年意氣,心向往之!”
言罷,翻身上馬,急馳而去,他要趕緊把這消息回稟給郭威,之後的事他也插不上手了。
不多時,張永德趕至土山,郭威聞奏,驚怒不已,狠狠罵了兩句豎子,急令左右道:“通知平兗先鋒白延遇率軍攔截皇長孫,就算把那豎子的腿打斷,也得把人帶回來!”
近侍得令,正要下去,卻被張永德出聲製止。
郭威眼神閃爍,疑惑望來,張永德連忙解釋道:“陛下容稟,皇長孫臨走時有一言,您聽過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派兵將他追回。”
“速速說來。”郭威沒好氣的一揮手,這也就是他僅存的女婿,換作旁人,早拉下去軍法從事了。
“誼哥兒走時曾言,‘若皇帝的子孫都不肯賣命,那天下還有人會為郭家效力嗎?’臣以為,這句話微言大義,陛下不可不聞。”
郭威聞言,麵色稍霽,心中大感寬慰,適才的煩悶惱怒也煙消雲散,他苦笑一聲,溫聲呢喃道:“這孩子,道理倒是一大堆。”
沉思片刻,郭威還是收回了成命,但擔心不減反增,他板起臉,正聲問張永德:“你可願前去助誼哥兒一臂之力?”
“願為陛下效死!”張永德斬釘截鐵,叉手領命,護衛郭宗誼這種活,皇帝自是不會放心彆人,他出言勸郭威時便有此準備。
郭威目露欣賞,讚許道:“好!你自殿前司挑選精兵一千人,前去助戰。”
說著,又握住張永德的手,好言叮囑:“你與誼哥兒,俱是天家親人,當齊心合力,以為三軍表率。”
“必不負陛下厚望!”
張永德領了郭威手詔,便要去營寨中點人,路上,一黑臉武官攔住他,自報家門道:“標下東西班行首趙匡胤,願隨張都知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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