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宵眼中的黑暗開始逐漸消散。
是啊。
如果連他自己都不願意證明刑天是個活生生的機甲，那麼他憑什麼指望彆人不會把他當成一台戰爭機器看待呢？
白影和餘宵所在的空間又一次產生了變化，但這一次，變化的方式卻更為暴力。
哢擦！
隨著第一道裂痕憑空出現在窗外的半空中，無數碎裂聲便接二連三的響起。
整個空間都像是一麵被砸碎的鏡子，在兩人的注視下化作了漫天散落的星光與塵埃。
兩人最終站在了一片純白的空間之中。
當餘宵再次睜眼時，他的瞳孔已經恢複成了正常的模樣。
“我是……睡著了？”餘宵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隻不過夢裡的自己完全不受他的理智控製。
“你沒睡著。”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餘宵嚇得整個人一哆嗦！
“白影？你怎麼在這兒，不對……我們在哪？”看到白影的一瞬間，餘宵那模糊的夢境便一下清晰了起來，就連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沒做夢，隻是你出現了很嚴重的‘追小兔’症狀，已經到了迷失自我的地步。”白影出奇地耐心解釋道，“現在我們應該還在你的意識空間裡。”
“所以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餘宵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他其實還沒有做好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準備。
但從白影的敘述來看，餘宵以為的那些“夢境”其實都是真實發生的“追小兔”經曆，而且白影基本也參與其中了。
那他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畢竟兩人最後所在的場景和餘宵的形象實在太可疑了。
哪個正經機甲會給自己整個穿著帽衫的青年人類形象，還在意識空間裡搭個陽光燦爛的小居民樓啊！
“你是刑天啊，難道你還給自己起了什麼彆的名字？”白影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
餘宵本來是想反問一下為什麼對方不覺得刑天這個樣子很奇怪的。
但考慮到白影要是真這麼問了他自己根本解釋不上來，於是果斷憋住了嘴賤一下的衝動。
“沒有，我還以為你看到刑天是活的會更驚訝一些。”餘宵順著白影的話接了下去。
“我的確驚訝過，但一想到連海底都能鑽出怪獸來，一具機甲會萌生自我意識也就不是什麼怪事了。”
那你丫的可太會邏輯自洽了。
一個是你根本就沒見過的全新未知物種，一個是工程師和科學家搓出來的百分百純人造物。
這兩玩意你能放一起比較嗎！要是人造的機甲都會萌生自我意識，這世界早就成為人工智能的天下了好不好！
不過白影這麼粗線條也是好事，免得日後他還得想辦法解釋。
但餘宵其實也想開了，雖然穿越者的馬甲不能自爆，但他還是要找個時機證明自己是個活生生的機甲，而不是任人宰割的戰爭機器。
人有人權，機也應該有機權。
大家既然是同一個智力層次的物種，那就應該相互尊重。
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刑天還能被重新組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