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想了想,好像確實瞞不住,便也拉過來一張躺椅,坐在了李風的身邊,兩人一同仰望著天空歎氣。
倘若劉虞發現三遝城富可敵國,一定會獅子大開口索要十億以上的錢財,還有巨量的糧食……
按照劉備的性子,倘若一下子送出去這麼多東西,他怕是得三個月睡不安穩,吃不下飯。
而且,最嚴重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官方坐實了遼東郡的確是富可敵國。
以前,由於道路隔絕,遼東郡的富庶僅僅至於百姓和商人的層麵,朝廷並不知曉,即使知曉也是道聽途說,眼見為虛,未能全信。
現在,劉虞一來,徹底捅到官方層麵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就無法預料了。
財不可露白,是古往今來的至理。
“四弟..”
“嗯?”
“時至今日,三哥終於知道你的厲害了。”
“嗯,我哪厲害?”
“你厲害在讓這兩百萬人都吃上飽飯,穿上好衣、住上好房....三哥雖然不知道兩百萬人具體是多少,但卻知道是很多很多人,多到數不清。”
“三哥,就這些嘛...”
“還有,你武學天份極高…剛結拜那會還手無縛雞之力,現在已是一等一的高手,也就比三哥差了那麼一丟丟…”
“三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上次咱倆單挑,贏的可是我!”
“那是三哥讓著你。”
“好,那現在重新打過!”
“哪有心思打?大哥交代的事還沒辦好呢。”
“唉……”
哥倆齊齊歎了口氣,你一言我一語分析起形勢。
“四弟,你說讓那些體格瘦弱的百姓們穿上破爛衣服..….全都坐在城外的大道上要飯怎麼樣?能不能瞞過劉虞?”
“幾百萬人一起要飯…太假了。”
“可以少安排一些人啊…”
“唔…這主意不錯!”
“還可以再安排一些人,躺在荒郊野外道路兩旁,裝餓死的屍體…”
“可以啊三哥,說下去!”
“再安排一些人,假裝暴民,衝擊襄平城,阻塞道路,把劉虞嚇回去…”
“嘶……好主意啊!”
李風眼神猛地一亮:“有了!”
……
半天之後。
襄平城南八十裡,通往三遝城的土路上。
一輛馬車哐哐當當走著,速度慢如龜爬。
劉備策馬並行在旁,臉上憂慮,心下懊惱,
早知道不賣那個慘了。
劉虞掀開車簾,探出頭問:“玄德,為何行進速度如此之慢?”
“這…”
正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忽見前麵道路兩旁荒野裡,密密麻麻躺著許多“屍體”,其中還有一些屍體沒死透,在泥土中舒匍匐著,翻滾著,哀嚎著。
“大人,行行好吧,小的三天沒吃飯了…”
“大人,行行好吧,小的七天米水未進了…”
“大人,行行好吧,小的上次吃飯還是上個月…”
劉虞循聲望去,大吃一驚,“玄德,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備心下暗讚四弟腦瓜子就是好使,這種方法都能想得出來…
人才啊!
“州牧大人,正如您所見,三遝城的百姓食不果腹,每天都要餓死很多人…其狀之慘,不忍目睹,要不我們回去吧?”
劉虞臉色凝重的望著田野裡那一具具“屍體”,險些當場落淚,吸了吸鼻子,長歎了一口氣,“想我劉虞,身為幽州牧,治下竟然還有如此多餓死田野者,此情此景,愧對蒼生啊…去,一定要去三遝城看看!”
劉備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沒走幾步,路旁開始出現大量捧著石碗的“乞丐”,個個瘦骨嶙峋,眼窩深陷,嚴重營養不良。
場麵之淒慘,令人心生憐憫。
劉虞鼻子一酸,老淚縱橫。
馬車繼續往前行,不及行出二三裡,忽聽前麵喊殺聲震天,遠遠的,一群黑壓壓的百姓頭纏黃巾,揮舞著挖鋤、扁擔、鐮刀、鐵叉、斧頭等各種農具,沿著大路,緊緊追逐著一小撮官兵。
與此同時,他們還大聲呼喝著“蒼天死,黃天立;刀在手,跟我走;殺劉虞,分田地…”烏泱泱一片,迎麵殺了過來。
“!!!”
劉虞瞪圓了雙眼,說不出話來。
“來人!保護州牧大人先走,我來斷後!”劉備“鏘啷”一聲拔出雌雄雙股劍,橫在當道,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馬車調了個頭,載著劉虞疾馳而去。
臨走前,劉虞還探出頭大聲說道:“玄德你且放寬心,老夫一回到漁陽,就派人給你送糧食!”
說完,馬車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劉備騎在馬背上,看著跑到麵前的李風和張飛,忽然折了個向往回走的“黃巾賊”,又看了眼早已跑沒了蹤影的馬車,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四弟,真有你的!大哥就知道任何問題都難不住你!”
一聽這話,張飛頓時不樂意了,拍著胸口道:“大哥,這個主意是俺想出來的,是俺!不是四弟!!”
劉備默默看了張飛一眼,不太相信三弟這種莽夫能想出來這種天衣無縫的妙計。
張飛頓時氣結,瞪大眼睛瞅著李風,
“四弟,你老實說,這個計策是你想出來的嘛?”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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