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事應該不小,累及後世子孫,跟著短命。
“五哥一直想彌補、償還這罪債,多年來濟貧扶弱、施粥布善,隻希望兒孫平安,可……”
陶五爺在江湖上的名聲人人皆知,大家隻以為他心善,沒想到還有這一層。
他多做善事,隻求兒孫平安,兒子兒媳卻還是早亡,隻剩小孫子一人,前途渺茫,能不能長大還未可知。
“海刹幫勢力龐大,我一個老廢物,保護不了阿寶。”陶八爺語氣傷感、更多的是無奈。
“老朽想麻煩少夫人一件事。”
“您說。”
“幫我把阿寶送到我徒弟那去。”
“您徒弟在哪?”
“他去魔教報仇,應該得手了,你把阿寶送到魔教,交給他即可。”
“啊…”
“我徒兒姓西門,名菜狗,是魔教前任教主的兒子。”
“我就說看您的傀儡有點眼熟。”
“怎麼?你見過他?”
“何止,他是去魔教報仇了,隻是沒成功,現在還在大牢裡關著呢,原來他叫西門菜狗。”
“他還活著?”
“活著,放心死不了,我跟魔教的西門教主很熟,他對菜狗沒有惡意,不過因為菜狗潛入魔教搗亂,要被關上一段時間。”
“魔教中人的話,你也信?”
“怎麼不信,我們少夫人就是魔教副教主。”
賈快嘴把我的兼職身份抖落出來,陶八爺一愣。
這還不算完,護衛賈馬上又加了把火:“她還是西門教主失散多年的妹妹!”
陶八爺沒有接話,護衛賈卻是話沒停:“您徒兒就是我家少夫人抓住的,不過魔教在少夫人的管理下,已經改頭換麵——”
“大牛。”我叫住護衛賈,給他個眼神自己體會。
他立刻閉嘴,抱著陶阿寶轉身背對我坐著。
寬厚的背努力縮著,看起來像隻受驚的鴕鳥。
“八爺心疼徒弟是人之常情,可他確實想在魔教展開殺戮,被我攔住了,是我將他關進大牢的,西門教主對他這個兄弟並無惡意,前些日子我們還通過信,菜狗在牢裡有吃有喝,沒人虐待他。”
我頓了頓,又說:“魔教古怪的規矩我知道,隻是西門教主,與他父親不同,他是個極重親情的人,對權利地位反倒不上心。”
“是啊,否則也不會跟長老們撕破臉,非把我們少夫人接回去相認。”護衛賈扭頭補了一句。
“還新弄出個副教主的職務給我,如果不是長老們會以死相逼,他連教主的位子都想給我。”
護衛賈重新轉過來,接話道:“西門教主醉心武學,對其它事一概不感興趣,不不,還有成親、他對成親也有興趣。”
“您和菜狗?”我反過來,想問問陶八爺又是怎麼和菜狗成為師徒的。
陶八爺神色複雜,猶豫半晌,終是長歎一聲,眼神愈發滄桑。
他說他和菜狗的娘是舊友,他生在武學世家,卻整日想著學魔術變戲法,而菜狗的娘,生在書香門第,打小酷愛武學。
兩人相識於少時,在節日的集市上偶然相遇,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他們一個想離家出走,混魔術界;另一個想逃出家門,拜師習武。
十一、二歲的年紀,都是暢想未來,天馬行空的小小少年。
隻是後來陶八爺的理想實現了,那姑娘卻未曾如願,隻得退而求其次,嫁給了一名武者。
可惜婚後生活並不美滿,沒幾年丈夫便在比武中落敗身亡。
丈夫死後,那姑娘失蹤了幾年,和陶八爺徹底失去聯係。
再出現時,懷中抱著個小男孩,她告訴陶八爺,男孩的父親是魔教教主,因為她的孩子不是最優繼承人,沒資格留在魔教,他們娘倆便被趕了出來。
然而在回鄉的半路上,他們遭到暗殺,有人在他們的飯菜中下毒。
下毒的人她沒見著,可她吃下去的毒藥,她認得。
那是魔教獨有的七日瘋毒,顧名思義,服下此毒,會在七天後突然發瘋,神誌失常。
趕巧那天西門菜狗鬨脾氣,賭氣不吃飯。
娘倆在飯桌上吵了一架,她一氣之下把飯菜全吃了。
西門菜狗晚上餓了也沒得吃,從那後再沒在吃飯的時候鬨過。
三天後毒性開始顯露,這時候解毒已經無用。
女人看到從胃部蔓延至心口的黑線,知道她中了七日瘋。
從她所在之地,返回魔教需要十多天,無論如何也趕不及。
下毒的人肯定是掐算過時間的,為的就是讓她趕不及回去求救。
對方想毒瘋他們娘倆,不是毒死,下毒之人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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