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虛無,孤獨。
無儘的虛空,唯有一人,遊蕩在這寂靜中,她無法分辨方向,想要掙紮,卻發現周圍隻存在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甘放棄,她孤身前行,亦如從前。
一道白色身影浮現,腳下步伐由步行轉為奔跑,伸手去抓!
她,醒了。
陸雪琪緩緩睜開雙眼,周圍熟悉的布置,讓她倍感親切,陽光透過窗戶映入屋內,星星點點,這裡是她的住所。
一旁留守的文敏發現師妹清醒,連忙上前安撫道:“陸師妹,先不要亂動。”
陸雪琪見師姐親臨,微微點頭,側著腦袋盯著文敏,正要開口,卻感覺手中有一物件,冰涼光滑,她拿到麵前細細觀望,隻見一隻通體青白的精美玉簪,簪首刻有‘如意’二字,玉體上流光浮現,甚是迷人。
“好看嗎?吳師弟親手送給你的,說是能夠治療傷勢,加速恢複。”文敏見狀,笑著解釋道。
陸雪琪聞言,癡癡的看著玉簪,嘴角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回想起昏迷前的場景,開口道:“師姐,他...受傷了嗎?”
見師妹這般模樣還想著吳羨之,文敏強忍笑意道:“那日場上除了你,還有兩位師弟,你問的是誰?”
陸雪琪知曉她在明知故問,低下頭看著玉簪,默不作聲。
“放心,吳師弟修為高深,絲毫未損。”文敏上前查看她的傷勢,見已無大礙,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
聞聽此言,陸雪琪肩頭鬆動,又回想起當時的局麵,略顯消沉道:“那場比試是我輸了。”
文敏坐在身旁,將她散落的青絲理順,柔聲道:“沒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陸雪琪知曉她在安慰自己,可技不如人是事實,念及於此又問道:“本屆會武魁首是誰?”
文敏笑了笑,說道:“此番比試,你二人都昏迷不醒,所以本屆魁首就被龍首峰的齊昊直接拿下了。”
陸雪琪在文敏的攙扶下緩緩坐起,又開口道:“對了,師父呢?”
“就在剛才,掌門傳來書信,讓各脈首座前往通天峰,師父已經去了。”文敏指了指桌上的信紙,然後看向她說道:“你躺了數日,身子還很虛弱,我燉了些藥膳,這便給你送來。”
“多謝師姐!”
目送文敏離去,陸雪琪撫摸著玉簪,清冷麵容露出幾分柔情,明眸流轉好似一汪秋水,這如詩如畫的場景,讓人浮想聯翩,可少女心思誰又能猜透?
“你能換個眼神嗎?這怨婦的表情是從哪裡學來的?”吳羨之躺在長椅上,看著床上的曾書書皺眉說道。
曾書書見他惡人先告狀,又想起那日的情形,傷口一陣牽動,疼的直抽冷氣,道:“老大,咱們多年未見,第一次重逢你就這樣坑小弟嗎?”
吳羨之乾咳兩聲,然後麵帶笑意,鄭重其事道:“小曾,話可不能這樣說,我隻是為你加油助威,你就分神被擊敗,隻能說明你學藝未精啊。”
將跳到床上的小黑攬進懷裡,曾書書聞言,翻了翻白眼,自己算是無恥了,可在這位言傳身教的老師麵前還是差了不少,“對,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我能有老大你這般修為,哪還怕什麼齊昊?本屆魁首那都是輕而易舉。”
“低調,低調。你也知道我平生不好殺戮打鬥。”吳羨之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
此言一出,曾書書直接無語,回想起當年,吳羨之帶著尚且年幼的自己和田靈兒,三人跑到青雲山後山去抓兔子。那時的他還年少單純,以為隻是抓回去撫養,卻不料吳羨之當著二人的麵,手法熟練的將幾隻兔子扒皮宰殺,嚇得田靈兒當場嚎啕大哭,自己也是目瞪口呆,兩個小孩離的遠遠地,不敢靠近。
後來吳羨之將兔子處理完畢,開始架火燒烤,沒過一會肉香四溢,田靈兒哭聲漸息,兩個小孩又跑到他跟前,看著火架上的兔子,直流口水。等徹底烤熟,撒上鹽巴香料,三人一頓大塊朵頤,吃得滿嘴是油,自那以後,進山打獵再也沒見二人為兔子流淚。
曾書書收回思緒,看向吳羨之,滿頭長發仍是隨意的用木簪穿劄固定,偶有幾縷散落額前,一幅隨性模樣,此刻正姿態慵懶的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