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打倒這些人似乎就並非同一個群體,有人試圖對抗到底,有人卻已經見勢不妙溜之大吉,還有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請對手放自己一碼。
勝利的一方將糧食作為了第一目標,從失敗者那裡搶走所有食物,儘管份量可能不多,但這已經足以讓饑腸轆轆的人為此而感到歡欣鼓舞了。至於對付仍在試圖反抗的人,勝利一方顯然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打算,都是往死裡下手,掄著手裡的家夥就往對方頭上招呼。
孫真拍馬上前,抽出步槍對天放了一槍,這幫人立刻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盯著孫真,卻似乎看不出他們眼中有多少懼意。
孫真大聲說道:“你們的頭領是誰,請出來一見!”
半晌一個大光頭絡腮胡男子從不遠處慢慢走了出來,朝馬背上的孫真一抱拳道:“在下胡盧沙,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孫真揚起馬鞭指向場中問道:“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
那胡盧沙應道:“正是如此。”
“你們是被打散的明軍,還是民間的團練?”孫真見對方坦率承認,便也打開了天窗說亮話。
胡盧沙應道:“我們隻是黃河上跑船的水手而已,韃子過黃河的時候,上下遊百裡的船隻都被其征用了。我們若不是跑得夠快,估計也會被連船一同征用!這一路從濟南府逃到登州府,也隻能兄弟們互相照應,正好今天遇到這幫不開眼的家夥想搶我們的糧食,那說不得也隻能出手自保了!”
孫真對他所說半信半疑,不管是其身份還是其動手的原因,目前都還缺乏更多的證據來證明其所說的真實性,但這也並不是孫真所關注的重點,他要確保這些人不會趁著這個時候把事情鬨大,借機造反。
“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往何處?”孫真繼續問道。
胡盧沙警覺地應道:“這與閣下何乾?”
孫真緩緩說道:“你手上有人有糧,要是在外作亂,想必官府也拿你沒有辦法。”
胡盧沙道:“在下並無作亂之意,隻想在亂世中保全家人呢和手下弟兄而已!”
孫真沒有理會他的辯解,繼續緩緩說道:“我看你們這幫人打掃戰場很是熟練,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從濟南府一路過來,途中應該這樣打過不少場了吧?”
胡盧沙見這幫騎馬的人越圍越近,當下也覺得有些危險,一邊示意己方眾人向後退去,一邊說道:“若是閣下想要這些戰利品,那取去便是,胡某無意與閣下作對!”
一直旁觀沒有出聲的龔十七這時候卻突然開口道:“你們的家人在哪裡?喚出來讓我們見一見。”
胡盧沙臉色一變道:“你們莫非想要挾持我等家人來逼迫我們就範?”
龔十七冷冷地說道:“你既然自稱是為了保全家人才會大打出手,那就讓我們看看你的家人在哪裡,看過以後就放你們離開這地方。”
孫真笑道:“看來龔兄是跟我想到一起了!”
龔十七應道:“希望我們沒有看走眼!”
他們剛才觀看這幫人打鬥,感覺其行動方式分明是有軍伍痕跡,但這胡盧沙卻自稱是黃河船工,這便已經讓孫真和龔十七生出了疑心。而這些人在荷槍實彈的海漢軍麵前竟然不似尋常民眾那麼畏懼,這也與船工身份不合。
如今這種狀況,自然很難驗證他們的身份是否屬實,但孫真卻想到了一個極為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確認這幫人是否有家人同行。如果他們這麼多人出來逃難卻連同行家人都沒有,那就實在不合情理,其身份顯然就不是逃難船工那麼簡單了。
胡盧沙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他大概也想不到會出現當下這種莫名其妙被人查驗身份的狀況,僵持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因為麵前這一隊海漢騎兵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麼著?找不到家人了?”孫真略帶嘲諷的語氣問道。
胡盧沙強笑著應道:“不是不是,閣下誤會了,其實情況是這樣,我等家人已經由其他弟兄護送去了福山縣,我等隨後再跟過去會合。”
“哦?”孫真聽到這話更是不信了:“那福山縣到底是什麼狀況,你們不先去打探個清楚,而是把家人送過去探路?你們究竟是對家人不在乎,還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家人在哪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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