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一開始聽到阿萊莎的幾次試探時都以為杜維假裝長老代言人的事就要露餡了。
畢竟假的始終是假的,怎麼也真不起來。
而阿萊莎那篤定的態度甚至已經讓盧卡斯覺得阿萊莎已經看出了杜維假貨的身份。
在那時心感不妙的他和47都已經對視過眼神,分配好了各自的對手,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沒想到被質疑的杜維竟是一點不慌,反而讓阿萊莎一步一步真的相信了他是長老的代言人,從而放下了所有警惕交出了那至關重要的固態硬盤。
在見到那硬盤的同時,盧卡斯就明白了杜維為什麼沒有選擇在路上伏擊三人。
因為杜維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摧毀神意秘會,他還想將神意秘會吃乾抹淨!
隻是杜維要這些研究資料乾嘛?
在盧卡斯看來,這些研究資料裡的東西可不會給人類帶來什麼好處,反而就是個潘多拉魔盒,打開就會有不幸的事發生。
所以他和47要毀滅神意秘會就是為了阻止這些不幸的發生。
那麼杜維寧願冒著風險,也要大費周章的拿到這東西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難道說這位屠龍者以後真的會變成惡龍嗎?
若是再有像他們這樣的悲劇出現,那他和47可是決不允許的!
想到這個的盧卡斯不由得望向了手中握著的硬盤,他要不要現在就毀了這玩意?
隻要沒有了這東西,那至少短時間內像他們這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可在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他的心裡就有巨大的壓力產生。
在見識過杜維抖手用原子筆乾掉卡爾和馬庫斯的畫麵後,盧卡斯早就確定杜維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高手。
至少那一瞬間的爆發力是盧卡斯怎麼也做不到的程度。
所以他現在要是毀了硬盤很有可能會和杜維當場撕破臉,從而出現那種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會議室的局麵。
就當盧卡斯要下定決心的時候,他瞥見47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這一下就把盧卡斯心裡好不容易鼓起的決心給打散了。
盧卡斯輕歎一聲,將手中的硬盤重新收回到衣服的夾層內,將目光重新轉回了場間。
現在,神意秘會已去兩首,但還有一人未死,這事就沒有結束。
隻不過現在杜維似乎並不急著馬上終結阿萊莎的性命。
但盧卡斯清楚的知道,當卡爾死亡的那一刻出現時,發現其生命信號消失的權杖塔就已經開始動員起來了。
他們在這浪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使他們的離開加倍困難。
即使有卡倫在外為他們吸引了部分目光也一樣。
因為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通過易容從權杖塔內部離開。
當所有人都往上層趕時,逆流往下走的他們就會顯得十分顯眼。
想到這個,盧卡斯的眼裡就不禁有了焦急之色。
可杜維仍舊是不緊不慢地拿起來桌上那份被卡爾喉間噴出的血液浸透的合同走向了阿萊莎。
坐在座位上心慌不已的阿萊莎見杜維拿著合同走過來,還以為杜維想要在她麵前表演一出砸合同的大戲。
畢竟按照杜維剛才乾淨利落乾掉其他兩人的動作來看,自己沒理由活到現在。
那麼也就是說自己剛才那番話確實是長老想要看到的局麵了?
阿萊莎微微鬆了口氣,隻要能活著就好,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今日之仇之屈辱,她且先記下了。
隻要再拖些時間,局麵就可以發生扭轉了!
她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明白當他們三人其中一人死了之後會激發怎樣的應急裝置。
不過之後她一個人可難以維持神意秘會這麼大的盤子。
況且她還需要主持對於長老今天此舉的報複行動。
那麼應該找誰來替馬庫斯和卡爾做他們之前的工作呢?
正當阿萊莎琢磨著扶持誰作為兩大家族的傀儡時,她突然瞥見杜維從那被鮮血浸透的合同上麵撕了一張被血浸透的紙下來。
對此阿萊莎有些不太理解,合同不管是在條款上還是物理意義上都早已作廢,除了拿來佯裝生氣以外,合同已經沒有其他意義了。
可這杜維為什麼要撕那濕透的紙張呢?
疑惑不解的她很快就明白了杜維撕紙是為了什麼。
因為那張被鮮血浸透的新鮮紙張已經蓋在了她的臉上。
一瞬間,血液那腥臭刺鼻的味道就從鼻腔裡直灌大腦。
阿萊莎試著呼吸,結果卻換來了滿口鮮血以及破碎的濕潤紙張。
正當她貪婪呼吸著因為破口而出現的新鮮空氣時,下一張血紙又覆蓋了上來,接著是下一張,下下一張……仿佛永無止儘一般。
慌亂中的她想用自己的雙手撕開覆蓋在臉上的血紙之時,一根纖細而又堅韌的繩子將她的雙手給牢牢捆住,讓阿萊莎隻能絕望地直麵這樣殘酷的刑罰。
這是她有生以來從未親身體驗過的東西。
是如此的難受,是如此的……恐怖。
這是一種對於死亡逐漸接近的絕對畏懼!
直到這個時刻她才明白哪些被他們以觀察為名,各種折磨而死的‘實驗人’是有多無助。
現在的她也是如此。
隨著血紙的數量增加,她也漸漸地再也難以通過舌頭捅破了那濕潤的紙張,肺裡殘留的空氣也因此越變越少。
就在阿萊莎氣若遊絲之際,杜維終於將她臉上那層厚厚的血紙給揭開。
久違的空氣湧入之後,阿萊莎求生的本能令其張開了嘴瘋狂地呼吸著。
同一時間,杜維似乎遠在天邊的話語也傳進了她耳中。
“我知道你們留了一手,所以完整版的資料在哪?”
阿萊莎心中一顫,不確定杜維是在詐她還是真的知道他們留了一手。
但不管如何阿萊莎都假借大口喘氣地樣子試圖拖延時間。
見阿萊莎這拒不合作的樣子,杜維也懶得和阿萊莎拉扯,直接用腳踩在了阿萊莎的肩胛骨上,然後拉著那纖維繩用力一扯。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瞬間響起。
本就年老骨質疏鬆的阿萊莎雙臂齊齊斷裂,劇痛令剛剛才喘過氣來的阿萊莎額頭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