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卡倫對於自己稱呼的改變,杜維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這樣局麵的產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否則他也不會選擇親自動手。
因為有的時候適當的展現實力可以避免掉很多麻煩,比如說可以打消溫斯頓心裡的小算盤。
杜維可不會忘記另一條時間線上幫溫斯頓拚死拚活的約翰轉頭就被溫斯頓當作籌碼來賣給高台桌的事情。
即使溫斯頓給了約翰一個聽天由命活下去的機會,但這可不是施舍,這是溫斯頓給自己留的一條退路。
約翰死了,那麼無事發生。
約翰要是活著,還得念他放了一馬的恩情。
不過杜維顯然不想讓自己陷入到這種境地裡。
所以杜維同樣需要對這件可能發生的事做點準備,展露實力就是其中一種準備。
畢竟杜維可不是像曾經的約翰一樣孤身一人與全世界為敵,在杜維身後陰影裡可是站著不少令人忌憚的強者。
這就意味著溫斯頓將會對要不要出賣杜維這件事上保持足夠的謹慎。
因為他若是不能對杜維的勢力進行斬草除根,那麼後患必定無窮無儘。
再怎麼說杜維的同伴可是跟他一起完成了神意秘會的斬首行動!
這代表著其他人同樣擁有著足夠的實力來進行新的暗殺。
而似溫斯頓這等老狐狸自然也會清楚的明白除非他一直在海上漂泊,否則回到陸地的他隨時都有可能暴斃。
但他又怎麼可能不踏上陸地呢?
搖搖晃晃的船隻終究是沒有大陸酒店的總統房來的舒服,更不要說那代表著的是一種絕對的自由。
所以現在通過這次行動重新定義了杜維實力之後,所有人都會重新審視起杜維來。
這些變化從卡倫對於他的態度從稱呼中就可見一斑。
原先卡倫對待杜維更像是看在約翰的麵子上願意多照顧一些的態度。
但現在卡倫卻是發自內心的對杜維有了尊敬。
他自問自己最巔峰的時期也難以複刻杜維所做的事情,所以他願意在雙方沒有撕破臉皮的時候給予杜維足夠的尊敬。
短暫的寒暄過後,兩人依舊是坐著一艘平平無奇的遊艇行駛在寬闊的哈德遜河上。
隻不過遊艇徑直地開過了那艘原本載著溫斯頓的豪華遊輪向著前方繼續開去,很快就離開哈德遜河的範圍來到了紐約南部的一座人工島——霍夫曼島。
這座人工島原先在20世紀初用於隔離霍亂的病人,相當於是一座檢疫站。
在疫情消失之後,這裡就成為了禁止人類登島的鳥類繁衍地。
但很顯然這條規則隻是針對於普通人,曾經深耕紐約多年的溫斯頓早就在這座島上建立了秘密基地。
先前的遊輪什麼的可以說隻是溫斯頓設置的障眼法罷了。
他可能在遊輪上,也有可能不在遊輪上,這就是薛定諤的溫斯頓。
正因為溫斯頓這樣的小心謹慎讓他躲過了大多數可能到來的暗殺,成功地活到了今天。
隻是他現在選擇暴露自己在人工島上的位置顯然是有了一定的把握和高台桌和談了,這可不是杜維想看到的局麵。
很快遊艇就駛向了一處極為隱蔽的港口。
這處港口雖然極為隱秘,但此時這裡的船隻卻不少。
碼頭上也能很明顯地看出有兩撥人在互相警惕著。
看來杜維先前的判斷並沒有錯,溫斯頓已經借著神意秘會即將覆滅的消息來跟高台桌進行了新一輪本不可能開啟的談判。
畢竟在這信息互聯時代,迪拜發生的事通過光纜傳播到紐約來的速度可比飛機飛得快多了。
而杜維也在卡倫的帶領下,在一處擁有現代化裝置的山洞中見到了那氣色好轉的溫斯頓。
隻是溫斯頓此刻並不是一人在此,在他的對麵的沙發上還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亞洲人身影。
兩人此時正舉著酒杯,臉上都掛著虛偽的笑容,看起來相談甚歡的樣子。
但杜維一眼就瞥到這個長得酷似榛子丹的亞洲人手指上戴著一枚有著‘裁決者’標記的戒指。
非硬幣而是戒指。
這代表著來人是高於裁決者存在的高台桌執行官!
執行官在高台桌中的定位就是高台桌禁衛軍的真正領軍人物,擁有著相當大權限的決策權。
而他會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得到了來自於迪拜的消息。
神意秘會的整體實力在高台桌十二席中都位於上層,可如今卻被溫斯頓給解決了,這讓高台桌不得不考慮和溫斯頓和談的可能性。
因為現在的損失已經遠超他們能承受的範圍了,若是再繼續下去,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溫斯頓下一個目標。
所以這就是執行官會通過撤銷懸賞來表達誠意,從而登島談判的原因。
沒有什麼是談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先打一架。
顯然,打完了的兩家到了談一談的地步了。
這一幕跟另一條時間線上裁決者和溫斯頓在大陸酒店頂樓和解的局麵是如此的相似。
隻不過這一次站在這裡的不再是孤家寡人的約翰,而是手下擁有精兵良將的杜維。
杜維無所畏懼地迎著兩人的目光走了過去。
接著十分自來熟地坐了下來並拿過桌上的威士忌給自己噸噸噸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飲儘後才裝作不知情地開口道:
“溫斯頓,既然阿萊莎那個老女人死了,那麼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去乾掉執行官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執行官看著臉色如常,但低垂望向酒杯的眼神裡卻湧出了強烈的殺意。
原來溫斯頓早就將他列為成下一個目標了嗎?
那麼這次和談難道是鴻門宴?
這溫斯頓真是鐵了心和高台桌決裂了嗎?
真是愚蠢,殺了他又有什麼用?
隻要高台桌不倒,像他這樣的人隻會源源不斷地被高台桌用各種東西給招募。
所以殺了他除了激怒高台桌以外毫無意義。
但是這麼蠢的事情眼前的溫斯頓卻做過了兩次。
在他的大陸酒店裡可是先後死了兩任裁決者。
因此溫斯頓想在這裡殺死自己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意識到這個可能的執行官立即利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起此處其他人的站位,試圖在裡麵尋找到一條可以順利離開這裡的道路。
隻要他能離開這裡,那麼已經暴露的溫斯頓會馬上知道什麼叫做錯誤的選擇!
就在執行官心裡轉著各種念頭的同時,溫斯頓的臉上瞬間閃過了尷尬之色。
杜維絕不可能看不清現在的局麵是如何。
所以杜維會說這話絕對是故意的。
怎麼?他不看好自己和高台桌的談判嗎?
這才會借著直白的話語來側麵暗示自己殺掉執行官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但有一說一,他曾經真的想過將高台桌派遣到這地區的新任辦事員——執行官給乾掉。
可那也是在神意秘會沒有出問題之前。
現在神意秘會眼看就要倒了,他更想是要以此作為籌碼謀求自己的獨立權,而不是繼續爭鬥下去。
因為繼續爭鬥下去對高台桌來說最多是丟個紐約地區,但對溫斯頓來說他以後可再難擁有一天安穩的日子,隻有死亡才能帶給他最後的寧靜。
所以眼前執行官他不但不會殺,反而會好聲好氣地供著。
畢竟他們倆的談話可全都要由執行官轉述給高台桌上層的。
隻是杜維現在這麼一句充滿殺氣的話語頓時令溫斯頓開始擔憂起執行官的想法來。
或許他真的該像杜維說得那樣將其乾掉?
反正執行官也不是什麼不能替換的職位,隻要戰鬥技能過硬再帶點腦子誰都可以坐這個位置。
借著執行官之死來表明自己隻跟高層談判的想法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過……溫斯頓搖了搖頭將這個‘迫不得已’的選項放在了最後。
短暫思考過後的溫斯頓眼見現場氣氛充滿了一觸即爆的氣息時,他趕緊輕咳一聲開始圓場:
“杜維你在瞎說什麼呢?
打打殺殺這種事情我們不是早就不做了嗎?
先前會說要殺執行官那是我們懷疑神意秘會早已將高台桌的執行官給替換了。
但現在我見到了執行官本人,十分確信他腦後可沒有腦機接口,他是個真人。
不管神意秘會的替代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至少執行官閣下仍舊忠於高台桌。
所以他並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隻針對於那個妄圖暗中掌控高台桌的神意秘會!”
聽著溫斯頓的發言,杜維心下隻覺得好笑。
畢竟這隻是個他說給卡倫聽的謊言而已。
如果高台桌真的徹查,那麼他們勢必會發現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假消息。
到那時,溫斯頓和高台桌重新恢複的蜜月期就會瞬間變回成修羅場了。
不過不明真相的執行官眉頭一皺,溫斯頓這個蹩腳的理由可太難讓人相信了。
但台階溫斯頓都給了,他也就勉為其難地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