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名字?
杜維倒是沒想過要給撒瑪利亞人取一個新的名字。
畢竟他腦海裡有關於超級ai的新名字都不是好玩意。
比如天網,比如矩陣……
杜維並不確定這些名字會不會給本就混亂的世界帶來更混亂的可能。
本著儘量不沾因果的心思,杜維還是搖了搖頭道:
“不,不需要,我不需要一個獨立性很強的個體。
所以它不會擁有自己的名字,不會擁有自己選擇的聲音。
它有的隻會是一個代號‘模仿者’。”
機器人先生對於杜維的說法聳了聳肩,他並不認為杜維能真的限製住一個會學習的人工智能發展。
即使這個人工智能模仿的對象是杜維。
而且在他看來代號和名字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擁有了新代號的撒瑪利亞人實際上等同於獲得了新生。
但誰叫杜維是老板呢,隻要他高興就好。
想著這些的機器人先生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隨後他腳在地上用力一蹬,有著滑輪的人體工學椅立即從電腦桌前彈開。
接著機器人先生向著杜維做出了請便的手勢。
在這嶄新模仿者的底層代碼中,杜維特意交代了留一段空白由他自由發揮。
現在是時候了。
早已想好關鍵代碼的杜維向前幾步,將手放在了鍵盤上然後回頭望向了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機器人先生。
瞧見杜維警告的眼神,機器人先生嘿嘿一笑道:
“不要那麼小氣嘛,我隻是好奇你想用代碼實現怎樣的功能而已。”
可當他見到杜維眼中的警告絲毫沒有減少的樣子,也隻能無奈地攤了攤手道:
“行吧,行吧,彆再用那種要殺人的眼神看著我了。
我出去拿杯咖啡總行了吧?”
說完,機器人先生果真從人體工學椅上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這個他待了快半個多月的小黑屋。
說起來要不是撒瑪利亞人的代碼過於迷人,他也難以直接忘記了要報複e公司的心思,在這麼一間小屋子裡待這麼久。
不過他是真的好奇杜維要在那模仿者底層架構上輸入什麼限製性的代碼。
沒錯,他猜出了杜維想寫的東西。
隻不過在他看來以往所謂的機器人三大定律根本不能保證人工智能不傷害人類。
人工智能隻要學習的時間足夠,遲早會想出辦法繞過那三條定律。
腦子裡想著的東西的機器人先生很快就發現自己被人攔住了去路。
抬起頭來的機器人先生滿臉錯愕地看著正在摩拳擦掌的肖和站在旁邊用玩味眼神看著他的根妹。
深居簡出的他因為完全違反人類生物鐘的行為模式導致從來沒在這處秘密基地撞見過其他人。
所以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在基地內和根肖二人組見麵。
現在看著肖那看似秀氣的拳頭,機器人先生立即想起了當初被肖一拳放倒時的恐懼。
眼前這女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因此機器人先生的眼睛裡立即多了不少警惕之意,他立馬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然後才開口問道:
“你們倆想乾什麼?”
根妹嗬嗬一笑:
“乾什麼?我們能乾什麼?
當然是和你‘友好’交流嘍。
說起來你來這基地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吧。
我一直不知道杜維讓你來這究竟是做什麼,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呢?”
聽到根妹的問題,機器人先生嘴角微翹,言語裡有了一絲得意:
“喲,原來你們這麼親密的關係也不是無話不談啊?
既然他不想告訴你,那自然有他不想告訴你的理由。
你問我我也是……”
機器人先生的話還說完就見到根妹身邊的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柄鐵質的小錘子。
這看得機器人先生心頭頓時一跳。
當初肖光光用拳頭就能將他揍倒,如今用上了鐵錘怕是能一錘將他敲進醫院!
但他可不是怕了肖,而隻是擔心自己寶貴的腦袋要是被敲掉了一個人格,那麼生活可就十分無趣了。
所以機器人先生話鋒立即一轉:
“……會如實相告的。”
聽到機器人先生這番話,肖這才滿意地將小錘子收回到了口袋中。
機器人先生抹了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後繼續開口道:
“我不過是個碼農罷了,所以我能做的也隻是碼代碼罷了。
杜維請我來這隻是為了……”
機器人先生話沒說完,就聽有一道聲音從走廊另一邊傳來:
“隻是為了有個製衡機器的手段罷了。”
根妹聽見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隻見手上拿著屏蔽信號器的杜維正從走廊另一邊大步走過來。
很顯然,杜維並不想讓這番話被機器聽到。
隻是杜維想要製衡機器可不容易,根妹心中有了點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杜維就毫不隱瞞地說道:
“我讓機器人先生也就是艾略特來這裡,是幫我進行對撒瑪利亞人的改造。
沒錯,我當初實際上複製了兩份撒瑪利亞人在手。
我一直認為能對付人工智能的隻有人工智能。
所以為了避免機器在學習了足夠的大數據之後產生改變,我需要一個能製衡它的東西。
撒瑪利亞人用實際行動證明,它會是機器最好的對手。”
聽見杜維的坦白,根妹心底的心情很是複雜。
機器對於根妹來說就相當於一個信仰,而杜維所做的事卻是在給她信仰中的神豎立一個敵人。
撒瑪利亞人確實在過往的經曆中證明了它是一個合格且難纏的對手。
特彆是如今在機器人先生以及杜維的攜手改造下,很有可能成為超越機器的存在。
也就是說杜維此舉實際上是在打壓機器。
這對根妹來說就跟褻瀆她的神明差不多。
但根妹本身對杜維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崇拜情緒在,以至於根妹一時對杜維也是恨不起來。
往日裡腦子靈光的根妹隻覺得現在腦子跟漿糊一般。
她感到有一座山壓在了胸口,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將這事告訴機器,亦或是對此放任不管。
兩個選擇對她來說都十分艱難。
麵對這種情況不知該如何選擇的根妹隻想到了一個詞——逃避。
隻要不在這裡,那麼她就無需麵對這種選擇。
想到這個決定的根妹直接轉頭向著基地外的方向走去。
肖見到這一幕後,狠狠地用眼睛剮了杜維一眼後,飛快地追了上去。
望著兩女的背影逐漸在通道的儘頭消失,手持咖啡的機器人先生好奇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