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是自小便認識的,比起鳳筱筱和明丹心的十幾年不曾會麵可要親切得多。這事既已經結束,對兩人的交情便還如從前。不如說,是比以前更好了。之前受著明丹穀的好處,鳳榆總有點拘束,而現在則是談笑風生,言笑晏晏。
看鳳筱筱對自己又驚又怕,鳳榆很是無奈搖搖頭,招招手道:“筱筱,你來。”
七上八下挨著鳳榆坐了,縮著脖子等著父親訓斥,這模樣比起前幾日在書房裡那叛逆乖張來簡直判若兩人。
鳳榆習慣性清了清嗓子,可鳳筱筱並沒有等來父親的訓斥。鳳榆輕撫女兒的頭,眼中不覺有些朦朧,朦朧中,小小的鳳筱筱和如今的她重疊起來,一時間竟讓他有些看不真切。
他道:“好孩子,你長大了。”,說著說著,他突然老淚縱橫。
隻聽他道:“為父很驕傲,也很自豪。不愧是我的女兒,沒有枉費我幾十年的教導。隻怕你以後要是去了徐家,天各一方,為父與你母親難免空虛寂寥。”,他揩揩淚,握住同樣紅了眼眶的鳳筱筱,就像是怕她突然跑了一般:“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了,若是能讓我在有生之年抱上孫子,那爹爹我,便是死而無憾了!”
“爹爹長命百歲,我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
……
……
徐嬌娘找到慕子煜的時候,他正在懸崖邊上拿著根筆直的棍子望月裝風。
徐嬌娘走近前還來不及開口,慕子煜就痛心疾首轉過頭來道:“看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可真是渾身難受。隻恨我與老婆大人天涯相隔,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團圓!”
徐嬌娘隻感覺右眼皮跳了跳,她揶揄道:“君子喜善,小人好惡。想不到今日我才看清師弟嘴臉,竟是個見不得他人好的小人。”
“君子坦蕩,小人猥瑣。我隻是有話直說,有感而發,坦坦蕩蕩,何為小人?”
也不知慕子煜今兒個是裝的東風北風,徐嬌娘抱著手,看他有功的份上,也耐著性子隨著他接口道:“君子者,成人之美;小人者,成人之惡。”
“那還望師姐能成全我了。我欲往藏劍宗去,不知師姐可願同往?”
“你也看錯我了!我既非君子,亦非小人,乃女子也。”
慕子煜這才無話可說,丟了棍子,兩步上前問道:“你不去扮你的孝子賢孫,完美情人,跑來找我作甚。”
“你生我們氣了?”
“這是怎麼說。”
“我看你悶悶不樂的。”
慕子煜搖頭歎息:“生氣倒不至於。我就是在想,你說到底是守信重要,還是自身幸福重要?”
徐嬌娘冷笑一聲,背手挺胸,昂然答道:“人無信不立,重信守諾乃是立身之本。然守信者有二,真心守約者,無往不利;違心守信者,害人害己。”
“何解?”
“便以筱筱為例:若一味守信,違了本心,便是害人害己。”
“所以……”
“若非真心,萬不可輕言輕諾。”
徐嬌娘挑眼瞄著慕子煜,意有所指:“到底是,一諾千金啊!”
這話在慕子煜腦子裡轉了兩轉,他忽的笑起來,朝著徐嬌娘打了個揖道:“如此看來,師姐真乃巾幗英雄,女中豪傑!”
徐嬌娘也抱拳還禮:“承讓了承讓了。”
兩人相互吹捧一陣,舉步同行,邊走邊道:“這遭完了,我們何時啟程?”
“嗯……就在這兩三日裡,你可真要去那明丹穀?”
“答應了人家,自是要去。”
二人並肩還未入廳的時,就遠遠聽到那交談之聲傳來,其中以徐老爺子聲音最大,隻聽他道:“此番叨擾了,老夫著實過意不去。過幾日老夫過壽,略備薄酒,誠邀請明穀主,鳳宗主過府一敘,不知可方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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