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容洲的笑容,段鳶一時間有點發愣,下意識道:“小先生應該多笑笑。”
在她的印象中,慕容洲一直死氣沉沉,在學堂的時候滿口的之乎者也。
事實上他並沒有比學堂的人大多少,也隻是比段鳶大了三歲,所以學生都叫他小先生。
那時候段鳶其實不喜歡慕容洲,看他那張臉隻想起打她手板時的嚴厲,可現在看慕容洲這張臉,京都找不到可以跟他媲美的男子。
慕容洲斂起臉上的笑意,恢複了往常平淡的模樣,並吐出三個字:“沒規矩。”
段鳶吐了吐舌頭,就像上學時被批評一般,妄議長輩言行,確實是一件沒規矩的事。
陳溪和小小還是沒有回來,段鳶急得抓耳撓腮。
她實在是不懂該怎麼跟先生相處,跟慕容洲待在一起,她總感覺慕容洲下一秒就會點她起來背文,或者是打她一頓手板。
“小先生想不想出去逛逛?”出去四處看看總比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好。
“不了。”慕容洲回答,眼底有些無奈,若是段鳶推他出去被蘇沐他們看到他和段鳶如此近親,蘇沐也會多想,不是誰都像段鳶一樣一根筋。
“那小先生還喝不喝茶?我給你倒?”段鳶隻能硬著頭皮聊下去。
“這茶,難喝。”
段鳶:……
真難伺候,她本來要讓人上普洱的,是慕容洲自己要喝桌上的茶。
蘇家的情況可不比宮裡或者將軍府,茶不是用來品的,而是用來解渴的,自然不合慕容洲這個講究人的心意。
“那我讓下人給小先生上普洱。”段鳶起身,準備用這個借口逃離這裡喘口氣。
即使過了三年,她還是忘不了課業做不完被慕容洲支配的恐懼。
“坐下。”
慕容洲淡淡兩個字立馬將段鳶拉回位置上,段鳶坐直身子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膝上,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你好像很怕我。”慕容洲眼中有探究的意味。
段家學堂那會段鳶可是刺頭學生,那時候也沒見她這麼規矩。
“哪能啊……”段鳶打著哈哈。
“為何?”慕容洲可不信她的敷衍,問道。
“呃……”段鳶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她也不是忸怩的人,索性說了實話,“我一看到小先生就手心疼。”
慕容洲沉默了一瞬,突然輕笑出聲。
段鳶用見鬼的表情看著慕容洲,她以前可沒見過慕容洲這個樣子。
慕容洲的笑容也隻是曇花一現,又用那種不鹹不淡語氣道:“段家學堂兩年前已經解散,我現在不是先生了,不會打你板子。”
段鳶當然知道現在慕容洲不會無緣無故打她板子,但是已經有了心理陰影,跟慕容洲待一起渾身不得勁。
慕容洲掃了段鳶一眼,皺起了眉,她的臉色怎麼越來越不好?
“你病了,去休息吧,請外麵那些靠譜的大夫看看,我在這裡等陳溪回來就走。”
慕容洲這麼一說段鳶才意識到自己是帶病之身,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還挺燙。
所以她渾身不得勁也有可能是因為病了,而不是因為見了慕容洲。
“沒事,我在這裡跟小先生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