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桃,你說我這香囊若是找不到了怎麼辦才好?”小徑上一位穿著鵝黃色廣袖流仙裙的女子和丫鬟正在蹙眉焦急地來回尋找著什麼。
頭上的朱釵隨著她的動作輕微搖曳,發出叮鈴細響。
正好,她們擋在慕容洲的必經之路上,陳溪隻得停下推慕容洲的輪椅。
女子似是這時候才見到慕容洲一般,驚慌失措又不失大體地朝慕容洲欠欠身。
“小女工部侍郎之女柳婉清,見過九皇叔。”
慕容洲抬了抬手,神色疏遠,“柳姑娘為何在此神色慌張?”
“回皇叔,小女原是在花廳陪同母親,貪玩之下帶著丫鬟偷偷溜了出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林子中迷了路,繞了好幾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誰曾想隨身攜帶的香囊也不知何時掉落在何處,這才和丫鬟在此尋找。”
柳婉清將早就準備好的話動容地說了出來,她早就買通了人提前打聽王府的情況,知道慕容洲的寢宮在這片林子的後麵,要想去前廳就會經過這段路。
她便想了這麼一出偶遇,京中大家閨秀多得是,慕容洲定是不喜歡那樣的,否則早就成婚了,所以她又設計了一個冒失貪玩迷路的形象。
她要想引起慕容洲的注意,就得彆出心裁做不一樣的煙火,給慕容洲留下深刻印象。
但是怎麼都沒想到讓段鳶捷足先登,雖然效果會打折扣,她也必須要將劇本走完。
慕容洲神色冷清沒有作答,柳婉清偷偷抬眸看了慕容洲一眼,隻見晨曦映在他的身上,將一雙琥珀般的雙眸映成接近澄澈的金色,他整個人包裹在暖陽中不染纖塵,好似現世的謫仙。
這一眼,柳婉清看呆了。
慕容洲有些不悅,食指在輪椅的把手上敲了敲,段鳶冒失慣了,從來都是不走尋常路哪裡偏僻往哪裡鑽,她迷路自是真的。
放在其他人身上就不同了,他這林子故意修成曲徑通幽處的樣子,一般人看到這種地方都會知道通往的不會是什麼公共區域,有心的人不會亂闖。
更可況今日來府裡的人都是客,作為客人更是該知道去彆人家不能亂動亂看的道理。
據他所知工部侍郎也算是懂禮的人,這些道理不可能沒教給女兒。
柳婉清又是一個女子,看到偏僻的小徑應該是警惕才是,可她偏偏走了這條路,又剛好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掉了香囊,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他慕容洲怎麼會做彆人棋局上的棋子?
慕容洲抬眸淡淡道:“那柳姑娘便在此找吧,陳溪我們走。”
誒?柳婉清癡愣了片刻,事情怎麼沒按照她想的方向走?
像慕容洲這樣謙和有禮的君子,聽說她迷路不是該帶著她離開這裡嗎?
她的香囊也是貼身之物,若是被彆人撿了去有心造謠,也會有損她的清譽。
慕容洲應該能想到這層,然後動用全府的人幫她尋找,弄得越聲勢浩大,越能讓人知道她的香囊丟了,這樣彆人就無法拿香囊毀她清譽才是。
如果一切按照她的計劃進行,今天過後整個京都的人都該知道她在慕容洲生辰當日一同與慕容洲從偏僻林子出來。
慕容洲又對她十分在意,否則不會出動整個府幫她找香囊。
這樣一來像慕容洲這樣的君子,為了她的名聲也會娶她才是,怎麼一切跟她想的不一樣?
柳婉清不甘心,許是慕容洲平常不接觸女子所以想不到這方麵。
眼看陳溪推著慕容洲準備越過她,她急忙道:
“九皇叔留步。”
陳溪應聲停下。
慕容洲:……
陳溪:我做錯了嗎?主子平常不是要裝出一副謙和有禮的君子麵貌嗎?彆人叫停就應該停啊。
柳婉清見他們真的停下鬆了口氣,慕容洲不懂她來提醒就是。
她又欠了欠身,“小女知道攔下九皇叔實屬失禮了,但是皇叔可能有所不知,香囊於女子來說是貼身之物。
“若是讓心懷不軌的人撿到造謠,那、那、小女的名聲……”柳婉清說著就要哭出來,一雙杏眼中蓄滿了淚,鼻尖微微泛紅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慕容洲的耐心已經要耗儘,他不是對誰都有耐心,特彆是對著這種惺惺作態的女子。
“知道了。”慕容洲答道。
柳婉清心中一喜,這回慕容洲怎麼樣都該悟了吧?
誰料慕容洲接下來的話給她澆了個透心涼。
“陳溪,沒聽到柳小姐說的嗎,還不快帶柳小姐出林子送回花廳,再吩咐府裡的下人替柳小姐找回香囊,告訴他們柳小姐的香囊乃是貼身之物。
“就算找不到,也要告訴所有人柳小姐的香囊丟了,為了不讓有心的人拿此來辱了柳小姐的清譽,本王隻好發動全府的人一起尋找,就算誤了壽辰那便誤了吧,聖上應該不會怪罪。
“記住了,吩咐府裡的人,在找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人都要將本王的話一五一十地告知,隻有將事情說清楚,才不會被有心的人拿來做文章。”
柳婉清的臉色變得煞白,陳溪走到她的身旁做了個請的姿勢,“柳小姐跟我來吧,我帶你離開林子,香囊的事我一定會讓府裡的人替小姐找回來,不讓有心的人以此做文章。”
陳溪特意咬重了“有心的人”四個字,他們都心知肚明這裡想搞事情的人是誰。
可惜他們王爺技高一籌,柳婉清想利用自己的清譽來逼王爺對她負責,那王爺索性就攤開了說。
將前因後果都明明白白擺在所有人的麵前,這樣彆人想歪曲這件事也無從歪曲。
而且王爺還給柳婉清扣了一頂帽子,這場壽辰可是聖上給王爺辦的,若是為了替柳婉清找香囊而耽誤,那柳婉清得罪的可是聖上,柳婉清若是聰明,那就該將這件事捂得嚴嚴實實。
向來隻有王爺算計彆人的份,怎麼會有人敢來王爺麵前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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