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在慕容洲的吩咐下跟著段鳶出門搭手,段鳶在門前的竹堆前徘徊,一邊上手比劃哪根竹子合適,一邊跟陳溪嘮嗑。
“陳溪,你說今天的事會不會讓小先生因為我遭受非議?小先生好意幫我,我卻連累了小先生,真叫人過意不去。”
陳溪內心:非議是肯定的,但這就是主子想要的效果。
嘴上:“王爺內心坦蕩,說出這些話定經過了深思熟慮,不會怕人非議。郡主也不必過意不去,王爺說的不過都是真話罷了。”
他暗示得夠明顯了吧,王爺坦蕩是因為對段鳶的情是真的,不怕人誤會。
段鳶十分感動,“也是,小先生那樣正直的人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我和茱萸受汙蔑,小先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就算知道會對自己不利,也要還他人清白。”
呃……陳溪覺得自己白暗示了,這位主完全沒往那方麵想,全當是主子人好呢。
但他作為主子的貼心、哦不,貼身護衛必須為主子排憂解難。
陳溪靈機一動,“雖然我們王爺不會因為此事怪郡主,但王爺從未被人說過閒話,這次過後要是聽到一些閒言碎語,想必心裡不會好受。”
陳溪這麼一說段鳶心裡更過意不去了,抓著一根竹子使勁搖了搖,似要將對尹若靈的憤懣都發泄在竹子上。
陳溪見差不多了趕緊歎了口氣又道:“可憐我們王爺腿腳不方便,遇到煩悶的事情也不方便出門散散心,在這京都中又沒有什麼交心的朋友。
“我又是個粗人,做些粗活打手還行,但要論給王爺排憂解難實在不擅長,也不知道過後王爺真的心情不好的話我要怎麼辦。”
段鳶聽後眼睛一亮,找樂子她擅長啊,這京都什麼吃喝玩樂她不會?
拉著慕容洲全都玩一通,應該能讓他忘卻煩惱,這也能算是她連累慕容洲之後事後彌補吧?
“陳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段鳶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是我連累了小先生,小先生心情不好我理應負責,我會想辦法讓小先生忘記煩惱!”
“郡主真是有心了,但是郡主要怎麼讓小先生忘記煩惱?”陳溪問,依段鳶那性子可彆帶他家王爺去看什麼胸口碎大石之類的東西,那種東西怎麼增進感情?
“呃……沒想好……”段鳶撓了撓額頭,有點苦惱,慕容洲腿腳不好她喜歡玩的那些慕容洲好像都玩不了。
“我倒是有些建議。”陳溪順水推舟。
“快說快說!”段鳶迫不及待。
“我們王爺平常身邊也沒個體己人,雖然王爺不說,但是我能感受到王爺其實想要家的溫暖,也想感受一下有人陪伴在身邊的感覺,但是這些事情我們做下人的又不好為王爺做,郡主能懂吧?”
家的溫暖、有人陪伴、下人做不到的,他已經說得這麼明確,這下段鳶應該能懂吧?反正就是小情侶該做的事情就去做就對了!
段鳶摩擦著自己的下巴沉吟了好一會,眼神漸漸變得堅定,鄭重地點了點頭:“懂!”
……不知為何陳溪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這位郡主腦回路向來異於常人,陳溪覺得自己必須說得更清楚一些。
“就郡主帶著我們王爺吃吃茶、逛逛街、看看風景就好了。”
段鳶拍了拍陳溪的肩膀,用十二分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放心,我會讓小先生高興的!”
陳溪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但他隻能幫主子到這了,希望一切順利。
交談的過程中段鳶也挑好了竹子,借陳溪的刀下手利落就將竹子砍下,又從陳溪那借來一把匕首準備給竹子加工。
她乾脆在竹堆前的台階上坐下開始動刀,一邊吩咐陳溪。
“你先進去吧,小先生更需要你在身邊,裡麵的氛圍我不喜歡,還不如在這裡圖個心靜,等我竹笛做好了再自己進去。”
陳溪行禮後就興衝衝回去跟慕容洲邀功,慕容洲見隻有陳溪一人回來,往門口看了看,就看到段鳶坐在台階上忙活的背影。
“主子,你等著瞧吧,郡主準備給你驚喜了。”陳溪壓低聲音跟慕容洲彙報,語氣難掩興奮。
慕容洲琥珀色的眸子眯了咪,他還挺期待聽聽段鳶這曲子是驚喜還是驚嚇。
才藝宴上表演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但人們最期待的還是段鳶和尹若靈的對決。
時不時就有人往門口看去,隻見段鳶的動作依然忙碌。
尹若靈更是等得不耐煩,段鳶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想等到宴會結束偷溜吧?
終於在萬眾期待中,在一支舞結束後的空隙,段鳶擼著袖子,一手抓著閃寒芒的匕首,一手抓著簡陋的青翠竹笛氣勢十足走入廳內。
“來,我準備好了。”
眾人看段鳶的樣子感覺更像是要去乾仗,頓時又有不少的嘲笑聲笑她不雅。
然而當目光移到她那截因為挽著袖子而露出的如雪皓腕上時,瞥見那一點朱紅,突然全都不說話了開始麵麵相覷。
成親三年,段鳶的守宮砂竟然還在?
田夢見此連忙衝上前將段鳶的袖子扯下,段鳶這才意識到忘記注意形象了,連忙欠了欠身,敷衍道:“失禮了。”
但是那副拿著匕首的樣子更像在說誰敢多說一句閒話,老娘上去一人一刀。
“行了,好了就趕緊跟我比試,來人,把我的琴抬上來!”尹若靈早就等得不耐煩,現在恨不得早點看到段鳶慘敗的樣子。
下人將尹若靈的琴抬上在大廳的正中央擺好,如此顯眼的位置正應了尹若靈的性子。
段鳶倒是不在意,隻是要了個蒲團原本是想擺在稍微次於尹若靈的地方。
但是她看到滿座那些虛偽的人的臉感覺糟心,乾脆拖著蒲團坐到了大門口背對著眾人盤腿而坐。
尹若靈在調試著自己的琴弦,聲音叮叮咚咚,段鳶也試吹自己的竹笛,尖銳的笛聲讓人們都捂住了耳朵。
眾人紛紛搖頭,他們開始懷疑聽完段鳶的笛聲之後還有沒有命離開王府。
段鳶自己也被這聲音吵到,又掏出匕首修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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