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宴會是不是結束了?”段鳶這才想起來問。
應該是結束了吧,不然壽星怎麼會在這。
“終於想起來這茬了?”慕容洲都覺得她心大,獨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都能睡得那麼熟。
“我不喜那樣吵鬨的場合,便借口說身子不適,提前散了宴會。”
“完了完了,我阿娘他們找不到我肯定是認為我提前遛了不給小先生麵子,回家肯定要被臭罵了。”
說完之後段鳶才又想起慕容洲,“今日是小先生壽辰,我提前離宴也是失禮了,望小先生不要怪罪。小先生也知道的,我這人坐不住。
“特彆是那樣的場合,原本隻是想偷偷溜出來喘口氣,等到宴會快結束再回去,沒想到在這裡睡過了頭,真沒有把小先生的壽辰不當回事的意思。”
“無妨,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不用勉強自己附庸風雅。”慕容洲怎麼會將這事放在心上。
反倒是有些自責在自己的壽辰之日,讓段鳶遭受了許多磨難。
很怪,段鳶覺得慕容洲的回答很怪,小先生以前不是經常說她不成體統,讓她多修身養性嗎?
怎麼現在改勸她不用附庸風雅了?
“在想什麼?”慕容洲看段鳶皺著一張臉,很好奇她那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我在想以前小先生讓我修身養性,現在又說讓我不必附庸風雅,到底哪個是真的?”段鳶就不是把事情藏在心裡的人,覺得奇怪就問出來。
慕容洲笑而不語,轉動輪椅麵對著夕陽,段鳶走到他身邊而立,聽他清泠的聲音傳來。
“正如以前嚴厲是為了約束學生,以前叫你修身養性,是因為你阿爹阿娘讓我對你多加管教,其實我一直覺得嫋嫋的性情好極了。
“何必像京中那些小姐一樣講規矩識禮數呢?原本的嫋嫋已經很好了,不用跟彆人一樣。”
他從未覺得段鳶的性子有何不妥,這京都人人都帶著假麵而活,人前笑人後捅刀子,唯有段鳶活得肆意。
人人都說她乖張放縱,但她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這何嘗不是率性而為。
這是他羨慕的,他少時謹小慎微,如今步步為營,有太多的事埋在心裡,而段鳶風風火火地闖入,一次又一次在他灰白的世界中留下色彩。
過了很久慕容洲都沒等到段鳶回答,側首看去隻見到段鳶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難道是他說錯話了嗎?
“你、不高興?”慕容洲竟然有些忐忑,這是他第一次沒有以先生的身份正經地跟段鳶聊天,是他搞砸了嗎?
“我真該死啊!”段鳶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慕容洲越說她的好話,她越愧疚因為自己讓慕容洲被人說閒話。
小先生真的太好了!
一想到這麼好的人會被人說閒話而傷心,段鳶就覺得自己該死。
不行,她要守護全天下最好的皇叔,絕對不能讓皇叔感到不高興!
段鳶將手搭到慕容洲的肩膀上目光堅定,“小先生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們出去玩吧!”
她不僅要讓慕容洲高興,還要想辦法堵住那些說閒話的人的嘴。
慕容洲向來知道段鳶腦回路跟常人不同,但是話題跳得這麼快,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
但結伴出行的機會怎麼能錯過,他勾唇,“有空,嫋嫋可要來接我?”
“必須的!”段鳶的眼神堅定得像視死如歸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