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鳶和風蕭兮像是哥們一樣勾著肩膀,空出的手兩人還一人提著一壺酒,一下子說“乾”,一下子又唱歌,但唱的完全不是同一首,相同的是都不在調上。
兩人醉得不輕,踉蹌著身子在路上走出了蛇形走位,很多次看著要摔倒,最後又扭了回來。
走到馬車車頭的位置,兩人的腳步頓住,段鳶晃了晃頭眼神迷糊,“誰大半夜在這停了這麼多匹馬?是不是存心擋路?”
風蕭兮立即反駁,“你喝多了吧?分明隻有一匹馬,呃……這匹馬怎麼長得這麼奇怪,有四五六七八,八條腿!”
看著已經喝到沒有正形的段鳶和風蕭兮,陳溪心驚膽戰地回過頭看慕容洲。
隻見慕容洲臉埋在陰影中看不清,但是緊抓著車帷的手背用力到青筋微微凸起,陳溪便知道此刻他有多生氣。
“風蕭兮,這麼多馬攔在路上我們過不去怎麼辦?”段鳶大著舌頭問。
“彆說了,相聚就是有緣,讓這位馬兄也跟我們乾一杯。”
“好主意!”
兩人說著就踉蹌著要去灌馬喝酒,慕容洲終於看不下去兩人荒唐的行為,低吼了一聲,“段鳶!”
段鳶一激靈,腦子清醒了片刻,“不好!小先生來檢查我課業了,我一個字沒動,快跑!”
說完和風蕭兮兩人拉扯著轉身拔腿就跑。
慕容洲低沉的聲音中壓抑著怒氣,“把她給我抓回來!”
陳溪飛身下馬,手化成爪朝段鳶的後領抓去。
感受著身後淩厲的風,風蕭兮行走江湖多年早就練就了敏銳的反應,身體比腦子快回身就拍出一掌。
看風蕭兮反抗陳溪也化爪為掌,兩隻手撞到一起兩股內力衝撞之下,朝著四周震蕩開,陳溪被震開退了幾步才卸掉力。
段鳶也被這一震踉蹌了好幾步,手上的酒壺都摔到地上,人也差點摔個狗吃屎。
還好風蕭兮反應快,長臂一攬就鎖住她纖細的腰身拉回自己的身邊,隻是經過這麼一遭段鳶徹底歇菜,軟綿綿地根本站不住,風蕭兮隻好將她像個玩偶一樣提在手上。
這一鬨酒也醒了大半,剛剛內力一運轉也將酒氣排出體外,風蕭兮已經恢複神誌,看向與他交手的人,是一張見過的臉。
目光又緩緩往馬車上移去,對上了慕容洲陰沉的臉色。
慕容洲的目光停留在風蕭兮攬著段鳶腰的手臂上,聲音冷硬如鐵,“把她給我。”
“憑什麼?”風蕭兮眼中的挑釁意味十足,似乎從第一次見麵起,這位九皇叔就對他抱著很大的敵意。
“就憑我與她從小相識,是她曾經的先生,如今的義兄。”
風蕭兮笑了笑,倒也不用報出這麼一長串的名頭,慕容洲會說這些話的意圖很明顯,不過是在告訴他他跟段鳶關係更親密罷了。
“恕我直問,九皇叔對嫋嫋似乎不像是單純的兄長對妹妹?”
其實從眼神中風蕭兮就能知道,男人隻有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眼中才會有那種瘋狂的占有欲。
“那又如何?”慕容洲反問。
風蕭兮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慕容洲竟是這般坦蕩。
“九皇叔既有那種心思,那我更不能將嫋嫋交給你了。”風蕭兮道。
慕容洲冷笑了一聲,“我可不是那種卑劣的男子。”
“自然的,九皇叔賢名滿天下,是個正人君子,但是男人嘛,終究是男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也不是沒有。”
“照你這麼說,你也是個男人,嫋嫋在你身邊就安全?”
風蕭兮自信地揚起笑臉,“萬一嫋嫋就想留在我身邊呢?至少她會和我喝酒到深夜,說明對我是信任的不是?”
慕容洲的手死死地攥緊,骨關節泛白,但嘴上依舊平靜,“她不過是對人沒有防備心罷了。”
他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段鳶是心大不錯,但已經不是孩子了,她對江湖多有向往,說不定對風蕭兮……
刺痛的感覺從胸口傳來,慕容洲心口像是堵住了一般,氣幾乎都要喘不上來。
風蕭兮輕笑了聲,“隻有小孩才會對人沒有防備之心,九皇叔還是太小看嫋嫋了。”
慕容洲的手攥緊到幾乎聽到骨骼擠壓發出的細微聲響,他深吸口氣逼自己平複心情,手緩緩放開,眼神也越發的冷淡。
他隱忍了這麼多年,怎麼會因為風蕭兮此時的幾句話亂了陣腳而破防。
“風公子可知道什麼叫言語傷人?嫋嫋與風公子痛飲至深夜,已經足夠讓嫋嫋被京都的人非議。倘若又帶著嫋嫋過夜,這京都人的言語能化作刀子將嫋嫋傷到千瘡百孔。
“嫋嫋性情灑脫或許不會在意,可她背後還有將軍府,身邊的親人沒人想看到那種局麵,風公子不屬於京都想走的時候可以瀟灑離去,但嫋嫋往後還要在京都生活。
“風公子如果把嫋嫋當做朋友,在乎她的名聲,就該讓嫋嫋跟我回去。”
慕容洲聲音清泠,說出的話字字入人心。
風蕭兮飛揚的眉宇逐漸皺起,他不是京都人所以會忘了京都人對女子名聲的過分苛刻。
於段鳶來說他確實是個外男,而慕容洲就算對段鳶有彆的心思,也是段鳶名義上的哥哥,將段鳶帶走不會影響她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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