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猶豫的。
“我走了,晚上回來。”湛長風一點也不見外。
餘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回想著她剛才的視線轉頭望去,一個少年正和旁邊的人說話,許是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看來,露出一個笑,舉步想要走過來。
餘笙好似沒看見,麵無表情地離開了。
蕭邵白的腳步一頓,終是沒有追上去,擰著眉,“剛剛在她旁邊的那個就是易湛?”
“是啊,她就是我們遇狼群那夜見到的人,沒想到她是蘭心亭的人,巧了。”
是巧了,蕭邵白陰狠地勾了勾嘴角。
射藝是上午唯一的考核,結束得早,湛長風又沒興趣觀看其他三室的比試,提前去測試了修為後,早早離開了。
湛長風想再上一次好藥山,她自幼靈覺非比尋常,冥冥之中感覺那裡有一件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踏上好藥山的那刻,湛長風心裡一根弦繃緊了,周遭並無異常,她卻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壓抑。沒有耽擱,直接朝著薄霧所在而去。
湛長風走進薄霧裡,天地改換,睜眼隻見一片光禿禿的地,她心中一驚,俯身撥弄著地上的一茬殘根,這原來應是植被覆蓋的,現在好似被誰收割過了,滿地都是坑坑窪窪的小坑洞,或者殘根斷葉。
悲哀籠罩著這片地,半點嗚咽傳入她的耳朵。湛長風鎖著眉,順著唯一的動靜,小心地尋過去。
嗚咽就在耳邊,然而左右觀之,並無他人,湛長風側了側耳,慢慢蹲了下來,聲音在地上。
光禿禿的地一覽無餘。
湛長風盯著腳下的地,幾片斷葉,幾個被挖過的小坑洞,一株枯萎的蘭草。
那株蘭草枯敗得十分厲害,倦縮的葉,枯黃的根莖,軟塌塌地貼著油黑的地,好像死了很久。
但是湛長風知道它在哭,蘭之泣,亦是君子之泣。
君子之泣,唯哀德行淪喪,公允失衡。
湛長風拿出小鏟,連著周圍的土將它挖了出來,然後細細地掰開泥土,在眾多枯竭的根絡中找到了一截尚存生機的根。湛長風又挖了抷土拿布包起來,把那根須剪下來埋在土裡,放在了小藥簍裡。
做完這一切,湛長風繼續查探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好像無窮大,她走了許久沒有看到儘頭,這個地方又好像小的很,她所見始終是相似的狼藉模樣,給人一種在原地轉圈的錯覺。
湛長風不由起了些微煩躁,那種壓抑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教人抑鬱。
隨著越走越遠,不知何時起,又有薄霧漫上來,這薄霧黑蒙蒙的,滿是不祥。
她碰觸這薄霧,驟然聽見了霧中的震懾之吼和毀天滅地的打鬥聲。
湛長風直覺不好,轉身想退,然而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完全籠罩在薄霧中,與之前的景象斷了聯係,好似被裹挾在另一個不得出路的世界裡。
湛長風始終找不到出路,原來裝著烽火引的鼓鼓的香囊癟了下去,她拆開來來看,裡麵隻剩下一團灰燼。
湛長風心一橫,乾脆朝著傳來打鬥之聲的地方尋去,每走一步,周身越沉重,餘威一浪一浪襲來,像是要將人的骨骼捏碎。
忽然一個影子跌跌撞撞地跑來,湛長風剛將手按在劍上,明明還離著十來米遠的人,竟轉眼撞在了她身上。
“嘶~”一個小童抱著腦袋退了幾步。
湛長風亦是退了一步,神色冷冽,隻見這個小童穿著藏青玄紋的衣袍,雙目緊閉,額心豎著一隻眼,眼周纏著青紋,玄異神秘,渾然不似世間人。
那小童警惕地看著她,腿後撇了半步,欲跑,兀得豎眼閃過一絲金芒。他麵色微變,又驚又喜,“就是你了。”
湛長風不動聲色,但見這個小童從懷裡掏出一本薄冊子塞到她手中,一把將她往外推,焦急地喊道,“快走,不要再上山了。”
那小手推來的重力和恍若溺水的窒息感先後傳來,她好似穿過了無形的壁障,眨眼居然出現在好藥山的山腳下。
湛長風震驚地朝山上望去,隻見薄霧蒙蒙漫下山來,仿佛山雨欲來。
那裡麵到底出了什麼事?
湛長風拿起手裡的冊子,似金似石的觸感,冰涼涼的,卻無一絲特殊氣息,如同爛大街的凡物。
她還沒來得及打開,身後突然傳來眾多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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