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暫時拘了我又有什麼用，你那萬法神道雖有天道支持，但反神之風過境，世人拋卻信仰，神靈憑什麼依存，而你那太一，強弩之末，滅亡隻是早晚。”
祂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那冊天語地符被隨手丟在一邊，猛地抬頭與投來的視線相撞，沉沉念出的字眼不免有點咬牙切齒，“帝長生。”
座上人慵懶地揮開大袖，撫上扶手，“道友何必驚怒，孤之萬化定基，比之如何。”
她立了規則，讓虛無之界中的修士踐行了規則方能離開，他們受環境裹挾，彼此間的影響，陷入到這個踐行規則的模式當中。
“得到你的道。”
帝長生計之深遠，草蛇灰線，伏脈千裡，如此人物，究竟是怎麼被左逐之射殺的。
門外大地崩裂，岩漿從裂縫中噴發，狂風亂卷黑雲，虛無世界，正當混沌。
祂竟然在一界影響下，做出這等蠢事，留下一個可以被帝長生拿捏的因果隱患就算了，還將天語地符拱手送了出去！
萬化定基，湛長風九大天極神通之一，本身就是種法則。
它是湛長風治世理念的體現，他們不知道它，不理解它，不觸摸它，但依舊會按照它的規則行事。
鴻一也通過戰場的反饋，摸到了萬法神道的部分底細，垂著頭顱低歎，“竟是與各界天道捆綁了。”
鴻一掃了眼頭頂佛像，謀殺諸界神靈之因果，哪怕有至舍離分擔，也承不住。
湛長風細細品味，“得到我的道？”
萬化定基的層次，與天語地符全然不同，她又怎麼會將天語地符放在眼裡。
不同於天語地符以語言之力改變眾生思想，它是順天而行的勢，是從世界本源到山川日月，從天地之運到眾生之運的一部分，是無言的環境，是自然的規則，是無狀的道。
忽然之間，鴻一醍醐灌頂，破了腦中看不見的迷障，但轉瞬眩暈襲來，天地改換。
那高座上，有人拿著天語地符低眸翻頁。
沉默震耳欲聾。
鴻一想明白了一切，祂初次進入虛無之界就中了套。
當時的祂，或者說當時的公孫芒，究竟怎樣天真，才會認為，在此界規則下，創造的、擁有逆天之心的幻身，真的逆得了天！
祂麵對的不是帝長生的萬法神道，而是萬千天道。
殿中響起的聲音低緩而雋永，仿佛穿過了層層時空遞來，“道友想要我的力量，怎不自己來取。”
鴻一笑意沉冷，“我形勢大好，為何要與你賭，按我的方法，我也能贏。”
“當真如此嗎，道友莫不是忘了，我們本就身不由己。”
一股推背感襲來，鴻一意識歸位，揚湯神皇正以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竟然就這樣把自己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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