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的吃過早飯,張明圖走在劍邑街頭,在去往錦衣衛總旗辦事處的路上,路上的平靜讓張明圖都覺得很不自在。
酒樓附近的西門集市最近越發的熱鬨,各種交易極其繁忙。
原本縣令被清掃,各種貪汙腐敗之風為之一掃而空,西門市場的稅吏現在服務態度簡直不要太好,整個人麵貌都為之一新。
幫著賣炭的老人抬筐子,態度友好的買上一條附近漁民打上來的魚,忙前忙後在市場走個不停,市場之中有糾紛,他也立刻過去調解,態度溫和而又有禮。
和之前麵色凶惡,動作粗暴的稅吏大不相同。
最近整體的收成並未增加,水中的魚獲也不會比往日更多,對於木材炭火之類的需求並不比以往更旺盛。
但整體的市場就是極度熱情,源於王、李二家倒台,大量的良田被張明圖改頭換麵收入囊中,然後以極低的價格出租出去。
劍邑以及劍邑附近很多人吃的更多,穿的更好,而且也有更多可以拿出來交易的貨物。
而隨著原本的糧船幫倒台,新立的青幫還沒有來得及立下名聲,瑞海就來了。
往日裡收的份子錢保護費之類的全都被取消,青幫一下子變得清正廉潔,完全不具備任何的黑色性質,非常的團結友愛,也非常的樂於助人。
人還是那麼些人,周圍的物資仍然是那麼些物資。
但市場就是莫名的繁榮了起來,每個人的手裡都多了一些餘錢。
張明圖看到那位賣炭翁的眼睛裡都有光,早上的時候,這位還扛了兩大筐燒製好的木炭到酒樓。
另一邊,那位張明圖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盛情款待他的漁夫也在市場賣魚,兩大筐的魚堆的滿滿當當,旁邊還有他家的那個兒媳婦在幫忙,此時她兒媳腹部已經微微顯懷。
那位老漁夫滿臉都是笑意,眼中有的張明圖之前從未見過的光。
張明圖仍記得最初,這位老漁夫如同祥林嫂一般,不斷念叨著當初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不斷的念叨著堤壩有問題,不久之後會崩塌。
那時候,這位老漁夫名下的田產都被奪走了,兩個兒子也死去,懷孕的兒媳大概是在一場洪災之中一屍兩命。
那時候老人雙目之中完全是空洞的,看不到一點光。
按如今,老者的年紀不小,身上卻有一股昂揚向上的磅礴朝氣。
那是一種名為希望的物品。
街邊的一角,張明圖還看到了來此購物的王麻子。
王麻子推著一個木質的推車,臉上帶著往日極其難以見到的相當溫和的笑容。
推車上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那老太太腿腳明顯有問題,但一身服飾卻頗為乾淨,儀容也整理的頗好,明顯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王麻子身邊還跟著一個容貌頗為秀氣的女子,三人有說有笑,就這麼逛著西門市場。
張明圖看著,都略略呆了一下。
之前王麻子還竭儘全力的練武,在糧船幫,在青幫奮力的向上,想要爬到更高處。
那時候他臉色陰沉,每天都繃著一張臉,張明圖還未曾見到過他這般放鬆的姿態。
不過這個時候張明圖也沒有主動上前去攀談。
思索了片刻之後,張明圖回到錦衣衛的府邸,然後抽出相應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