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你的?”
“當然,除了我這些時日被邪祟困擾,會堂被辟邪玉,在場還有誰會用?上麵那道裂痕還是我前段時間驅邪留下來的。”
雖然不知道那塊玉被是誰留下的,但不妨礙薛成認下這件事,反正這些事情這段時間他都已經熟悉了,動不動就要給其他人背……
“咦,給其他人出手,給其他人背鍋……不,背功勞。”
薛成感受到這熟悉的操作,心頭一動。
“莫非是那位鐵麵人?”
這動作,這姿態,還有這份對錦衣衛的了解。
好像隻有那位身居錦衣衛指揮使的人物才能夠做到,而且其還不想露出其自身存在的痕跡。
薛成的心略略定了一下,而血刀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莫名的歎了口氣。
“世家大派的傳人果然先天基礎比我的雄厚太多了。”
“不是世家大派的傳人先天基礎比你厚,而是我身為大夏朝廷中人,自然有諸多同道幫助,遠遠比你這個走上邪門歪道的人物同道要多。”
薛成知道對方應當是誤會了,認為那位鐵麵人很有可能是他背後的前輩,是他家族之中給他的助力,因此特意多點了兩句,血刀不置可否。
他知道薛成不想讓他鐵麵人的身份出現在此地,因此也沒多說,但同時他也確定了薛成的確和那個鐵麵人有所聯係。
“昨日我的確受到了邪祟的攻擊……”
一句話就讓整體的場麵都嚴肅了起來,錦衣衛那位副百戶神色一震,想到薛成之前經曆過的狀況,越發覺得這件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我體內被埋下了一方特殊的符文,因此邪祟可以輕鬆地入主我的軀體,奪走我的血氣……”
血刀沒有隱瞞的意思,那位鐵麵人很多話沒說,隻是傳了他那一門刀法,並且留下了那一塊玉佩,但成年人的世界很多話不需要說的太明,他已經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全力配合薛成調查相關的事情就好了,讓薛成的功勞更大一些,反正這和他的利益並不衝突,他不在乎。
“卍字符,與佛門相關,看來要去東林寺請一兩位大師過來。”
社會中人的見識都很廣,畢竟成為錦衣衛要負責為皇族打探消息,因此對於天下的局勢還有相關的武學都要有所了解。
佛門作為天下最頂尖的門派之一,門下寺廟眾多,是他們監察的重點。
對於佛門,他們都不陌生。
“原博文?地方書局負責人?”
“大人,他的資料已經拿過來了,其多年以來並沒有與佛門有太多的交流,家族傳承之中也未曾得過佛門傳承……”
一群錦衣衛忙忙碌碌,展開調查。
事情關係到一位黑榜高手,而且是與諸多世家人物有所關係,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輕易的善罷甘休,一點點的細節都要被放大。
多位世家人物子弟死去,如果隻是血刀單純的亂殺,那還無所謂,如果事後牽扯到佛門,那這件事情就值得深思了。
這樣的大事件不僅是江南西道有專門的人會過問,甚至京都都會有人要調查相關的卷宗,絕對不能夠有疏漏,這可是天下關切的事件。
和問完了相關的常態問題之後,錦衣衛其他人物都負責調查相關事件,等到周圍人都散去。
薛成沒有離去,反而獨自站在牢獄之外。
血刀也沒有意外的表情。
“你昨晚見到一位鐵麵人?”
“那鐵麵人果然與你有關,有身世有背景,真是讓人羨慕。”
“你想要練一下明月刀法的傳承,還是說你憑之縱橫天下的那邪門刀法?那邪門刀法怕是不行,會被管控。”
薛成對於血刀想要留下家族傳承毫不意外,這片天地間,強者為尊,同時儒道及其盛行,立功、立德、立言三步天下諸多人物都知道,都了解,而且深入人心。
任何一位成名的人物都想要立言,畢竟留下了傳世經典之後,無論這個人物有多少問題和毛病,都將流傳於世間。
“不是那門刀法。”
血刀沉默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沒有喜悅和興奮,反倒是有些痛苦和糾結。
讓薛成十分之古怪,能夠讓一門武學流傳下去,而且名動天下,這是所有人都追求的事情。
這樣的好事血刀居然表現出痛苦來又讓人奇怪。
“是圓月彎刀,明月刀法進階法門,憑之可以修行到宗師巔峰。”
“?”
薛成一臉問號:“你是被人打傻了嗎?這種胡話也亂說。”
“你自己又不是宗師巔峰呢,你以為進入武庫之中的刀法就按你吹噓的來嗎?有這刀法你還修行原博文的修羅刀?”
這是極度貶低和嘲諷的一句話,薛成本以為血刀會暴露,畢竟再怎麼說血刀也是一位宗師,天底下任何一位宗師都是極其不凡的天驕人物,麵對這樣的侮辱應當會有些氣憤。
即便是階下囚,心中也會有些氣性的。
結果沒想到的是,血刀麵對這樣的嘲諷臉上更加糾結,越發痛苦,甚至顯現出幾分頹廢來。
“是啊,早上二十年知道有這樣的刀法,我又何必修行修羅血刀。”
迎著薛成一臉疑惑的目光,血刀有些痛苦的道:“這刀法不是我創的,是那位鐵麵人創出來的,以我的眼光來看,這刀法的確能夠讓宗師巔峰的人物都為之側目,是一門絕世刀法,你認真的記錄就行了,不會有人質疑的。”
“哈?”
薛成一臉懵。
血刀說出這句話之後,反倒是像是破開了心中的障礙,神色輕鬆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糾結和痛苦。
“這是那為前輩和我交換的條件,他把這門刀法傳給我,而我……”
說著,血刀抬頭看了一眼薛成輕聲道:“應當是讓我全力配合你調查此事,畢竟他在此地留下了你的玉佩,他對於此事也很好奇。”
薛成有點茫然,更有種不安感,他失聲道。
“那位前輩就這樣把一門絕世刀法留給你?隻是為了查清這件案件?”
他震驚疑惑,沒想到血刀更加疑惑和震驚。
“我也想不通,我想了一晚上了,但或許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刀法在那樣的人物麵前不值一提。”
說到這,血刀也不管薛成,輕輕的道:“那位前輩和我說的是,他看了我這個刀法,晚上睡了一覺,夢中就把這刀法完善了,留下了這門圓月彎刀。”
“我完全不信,但回想這數十年間,天底下都沒有與我相同的刀法流傳,之前這門刀法沒有任何的名聲,哪有一門絕世神功,不流傳於世間,不經過修行就能夠成就,不需要打磨嗎?”
“我本以為他是在玩笑在嘲諷我,在嘲諷我這數十年的努力,可我想了一夜,用這門刀法和我自身的刀法對應,這刀法的的確確是經過家族刀法改良而來。
“而且有一種彆樣的霸道蘊含在其中,一刀之下,群雄束手,一輪圓月高掛,一柄長刀空懸,天下何人接我一刀?
“我蹉跎數十年,有一點點小成就就沾沾自喜,自以為天資超過前賢,超過我洪家曆代人,結果發現,有些時候,認清自身,了解自身的平庸,承認自身的平庸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啊哈?”
薛成從頭到尾一臉懵。
我家大佬這麼牛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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