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好久不見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走廊的儘頭傳出,隻見一道穿著黑色禮服,金絲繡編的領口刻著模糊的名字,胸口戴著一朵白色虞美人的身影踏著輕快的腳步走來,嬌小的身影可以看出年紀不大,但他剛剛的語氣卻帶著一陣厚重的曆史塵埃,仿佛他與赫爾佐格認識了許久一般。
看著突然出現在走廊儘頭的身影,赫爾佐格突然感覺一陣莫名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莫名其妙的敵人,而酒德麻衣和零看到來者之後則鬆了一口氣。
“你就是她們兩個背後的老板?一直想要殺了我的人?”赫爾佐格,“我並不記得我在什麼時候惹到了你們,也許這隻是一場誤會。”
“誤會?”隻見那道身影緩緩的從走廊儘頭的陰暗中走出,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以及那雙赤金色的黃金瞳,“博士你依舊還是那麼喜歡欺騙彆人,就像是當年你欺騙大家一起舉辦跳舞晚會一樣…黑天鵝港的最後那場大火,我至今還曆曆在目。”
提起黑天鵝港,赫爾佐格立刻警覺了起來,他開始重新打量起麵前的這個男孩。
要知道當年黑天鵝港的事情極為隱秘,很多混血種家族也隻不過是知道那裡是一個秘密的研究基地而已,並不知道當年在黑天鵝港具體發生了什麼,更不要提他自己為了殺人滅口誆騙那群護士和孩子們一起跳舞的事情。
而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男孩卻知道這回事,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突然,赫爾佐格的瞳孔突然開始收縮,因為他想起來了一件被他忽略的小事。
當年黑天鵝港炸毀之後,除了自己和被除掉的邦達列夫之外,他在調查資料時候似乎聽說還有兩個孩子從黑天鵝港中逃了出來!
零號和雷娜塔!
赫爾佐格突然醒悟,他眼前的這道身影漸漸的與曾經被自己摧殘到極致的那道身體相互重合,臉上那不屑一顧的表情,那雙赤金色的黃金瞳,詭異莫測的能力…他想起來了,他就是零號!
原本赫爾佐格以為零號和雷娜塔早已經死在了戰鬥機的轟炸之中,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他們這些本該已經在地獄的黑天鵝幽靈不但沒死,反而帶著地獄的惡鬼找到了自己,想要為當年的自己和同伴複仇…
“嗬嗬…看來當年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活著,我應該叫你什麼?零號?還是其他…”赫爾佐格緩緩的咧開了猙獰的嘴角,看著站在他身前的小魔鬼路鳴澤問道:“所以這麼多年之後,你來這裡找我的目的是什麼?殺了我為當年的事報仇…還是想要阻攔我的計劃?”
“殺你?不不不…”小魔鬼搖了搖頭,“雖然你現在很強,被稱作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混血種也不為過,但在我麵前你依舊是一個螻蟻罷了,我並沒有虐殺螻蟻的習慣。
“至於你的計劃,我更不感興趣…甚至我還希望你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隻有這樣…我那位真正的敵人才有可能永遠的回不來…至於我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隻不過是不希望我的女孩們被你欺負罷了,就是這樣。”
說完,小魔鬼默默的轉身朝著走廊儘頭走去,酒德麻衣和零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赫爾佐格見狀,直接朝著毫無防備的小魔鬼襲擊了過去,白色的骨刺帶著尖嘯的破空聲在短短一秒鐘的時間便穿透了數米的距離,抵達了小魔鬼的後心。
隻見小魔鬼隻是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那根白色的骨刺連帶著赫爾佐格那巨大的骨翼便開始層層龜裂,如同粉末一般在空氣之中爆開,化作了漫天的白色煙塵,與之一同傳來的,還有赫爾佐格那淒厲的慘叫聲。
聽著身後傳來的慘叫,酒德麻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隻看到了空蕩蕩的走廊,赫爾佐格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
“老板…他死了?”酒德麻衣問。
“沒有,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小魔鬼搖了搖頭,“我的哥哥已經選擇了拔刀,那麼我這個弟弟自然也不能落在他的後麵,千年前的事情總要有一個了結,這一千年完了,地獄的撒旦終將突破封印歸來,而赫爾佐格隻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罷了,我們真正的對手還隱藏在幕後。”
聽著老板霸道的話,酒德麻衣沉默了下來。
她知道所有人都活在老板的劇本之中,無論是自己還是零,亦或者是那些混血種都隻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顆棋子而已,這些角色的生死隻不過都在老板的一念之間,而唯一的差距便是棋子死在什麼地點的價值更高一點,更合適一點。
就像是老板剛剛說的那樣,赫爾佐格還不能死,並不是他的實力太強,而是還不到他死的時候。
老板依舊是老板,依舊是那麼的霸氣,也依舊那麼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讓酒德麻衣有些意外的是,這次老板居然會現身在赫爾佐格的的手中救下了自己和零…
“我想知道當年黑天鵝港的事情。”這時,零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著身旁的小魔鬼問道:“我剛剛聽到了赫爾佐格叫你零號,我在你寄給我的照片上也發現了零號房間,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到底是誰?”
“你當然是我的傻女孩嘍…”小魔鬼笑了笑,“等我清算完那些老鼠,我自然會告訴你這一切的真相和當年發生的事情,在這之前,你們要保護好我們的小公主繪梨衣…”
小魔鬼的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便如同光影一般徹底消散,而酒德麻衣和零也在不知不覺之前來到了繪梨衣的病房之前。
“看來我們的保姆任務還沒結束啊…”看著病房內的繪梨衣,酒德麻衣無奈的挑了挑眉,“還真是懷念海灘上的帥哥們和陽光。”說完,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而零則靜靜的站在病房門口,從懷中取出了那遝照片,再一次不厭其煩的翻了起來。
……
紅井,這項名為gcans,代號鐵穹神殿,有丸山研究所與岩流研究所共同參與建造的,號稱可以支撐近百年而屹立不倒的排水係統,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便在八岐大蛇的攪動之下化作了一陣廢墟,徹底的成為了過往。
數百米的深坑取代了原本紅井的位置,從赤鬼川中流出的血水帶著聲勢浩大雷鳴之聲,以及數不儘的龍血感染生物鋪天蓋地的襲來,伴隨著巨大的血浪,一層又一層的將那巨大的深坑填滿,無數沾染了龍血的侍從踩著腳下的累累白骨以及數不清的屍體,不斷的朝著地麵攀登。
作為那位皇帝的擁泵,八岐大蛇並不事孤身一人,十年的暗中發育讓它早已培養了自己的專屬大軍。
而此刻,這群侍從們正在踏著來自人間的細索,從血色的地獄之中重新歸來。
它們將是這位白色皇帝重新統治這片土地的先遣軍,它們同樣會利用著敵人的屍體和自己手中的武器再次築起那高高的白銀王座,恭迎那位白色皇帝在這片土地之上再次登基。
看著深坑之中宛如地獄一般的存在,以及那些猙獰著向上爬的龍血侍從,烏鴉和夜叉的麵色凝重,但他們依舊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棒球棍以及長刀,沒有後退一步,哪怕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這群怪物的對手。
因為他們倆是蛇岐八家的人,代表的是蛇岐八家的混血種。
而所謂混血種的宿命便是將龍族以及龍族的擁泵全部送進地獄之中,哪怕血已流乾,頭顱已斷。
他們深知自己的身後是哪些普通人,所以烏鴉和夜叉從未想過後退一步,更何況此時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正在與頭頂的八岐大蛇作戰,作為大家長的家臣,他們兩個自然要誓死追隨源稚生的腳步。
“烏鴉,你說被這些怪物殺死的感覺和被亂刀砍死的感覺哪個更痛一點。”看著腳下那些不斷逼急的龍血侍從,夜叉不緊不慢的點燃了香煙吸食了一口,“我覺得可能死在這裡會更痛一點,畢竟看長相就知道它們的牙口應該很好。”
“誰知道呢?我又沒死過…不過我們可能一會就會得到答案。”
烏鴉摘下了自己的金絲眼睛,直接扔到了自己麵前的深坑之中,麵露惋惜的神色。
“不過,沒想到就算是死也是和你死在一起…還真是有點可惜!”
“可惜?”夜叉轉頭,看著烏鴉的側臉問道:“那你理想的死法是怎麼樣的?難道是大腹便便的死在女人的床上?還是在死前在這群怪物麵前和你心愛的女孩來一場深情的告彆?拜托,我們可是黑幫…我們不是被彆人亂刀砍死,就是亂刀砍死彆人,你幻想的那些都不現實好吧…”
“而且我們兄弟兩個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嗎?這樣就算是在地獄裡我們也依舊是兄弟。”夜叉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用腳狠狠的踩了踩煙屁股說道:“誰敢欺負你,老子一刀直接砍爆他的狗頭!”
看著夜叉臉上故作凶狠的模樣,烏鴉的臉上也咧出了一絲笑意。
這時,一隻身近乎畸形的蛇形侍從突然從他們麵前的深坑之中躥出,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朝著擋在它麵前的烏鴉咬了過去,臉上猙獰的骨質裂開,露出了裡麵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牙齒,大腹便便的身體上,兩隻類似於魚鰭一樣的東西帶著尖銳的白色骨刺一同襲來。
隻見烏鴉快速閃身,直接躲過了蛇形侍從的血盆大口,站在他身側的夜叉拎著自己手中的棒球棍照著這位侍從的頭顱來了勢大力沉的一擊,在空中失去平衡的侍從瞬間倒地,而烏鴉的長刀則趁著這個機會直接砍斷它的頭顱。
猩紅的鮮血濺出數米,烏鴉和夜叉沐浴在血雨之中。
儘管兩人利用著多年的配合輕而易舉的便解決掉了一隻侍從,但他們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高興的神色,因為越來越多的龍族侍從此刻已經登上了地麵,將烏鴉和夜叉兩人團團包圍。
“烏鴉,看來我們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怪物,夜叉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水,“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和你死在一起還真是可惜啊…如果換做是櫻就好了。”
“櫻?”提到這個名字,烏鴉咧了咧嘴角,“櫻那種女孩子隻有少主才能配得上啊,你就不要想著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真是想和櫻這種女孩子說一句我喜歡你…”
“另外如果你真覺得可惜的話,那就不要死在這裡就好了!”
烏鴉的話音剛落,隻見他竟然主動朝著那群來自地獄的惡鬼衝了過去,而夜叉在愣了一下之後也緊隨其後。
麵對著數以萬記的龍族侍從,烏鴉和夜查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們持著長刀和棒球棍高高的躍起,手中的武器因為高速的運動,仿佛在他們的身後化作了一道黑白的長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