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可以說一說了嗎?老爸…”明晃晃的燈光下,楚子航看著對麵的男人問道。
男人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抬頭看著這個已經比自己還高的兒子有些手足無措。他端起自己麵前的卡布奇諾喝了一大口,伴隨著溫熱的咖啡劃入口腔,楚天驕大大咧咧的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這裡是楚子家彆墅周圍最隱蔽的一家咖啡廳,偌大的咖啡廳中充滿了古典希臘的雕塑,牆壁上掛著印象派的畫作,高價請來的小提琴音樂家正在演奏著d大調的雲雀四重奏。楚子航豪橫的將這裡包場,今天,他和楚天驕是這座咖啡廳裡唯一的客人。
“當年你是卡塞爾學院的s級學員?”楚子航問。
“如假包換!幾十年前唯一的s級學員,當年最優秀也是最年輕的混血種精英,要知道當年我可是被譽為卡塞爾學院未來的希望…”提起當年的豪情歲月,楚天驕忍不住咧起了嘴角,“用當年的一句話來講那就是橫壓當代…彆看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吹起來又說什麼屠龍者、獅心會會長之類的,如果放到我那個年代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對手…”
“不是我吹牛,你老爸我可是最頂級的混血種!最頂級的!”楚天驕拍著胸脯說。
事實上,楚天驕並不是故意在楚子航的麵前吹噓自己。在還未執行【代號:東嶽】的計劃之前,他的確是最頂級的混血種,就連當年的獅心會會長見到他也不得不說一聲大哥。要知道獅心會可是傳承了近百年的老牌工會,曆屆獅心會的會長可都是執行部搶著要的香疙瘩,可以稱得上是絕對的屠龍精英。而當年的獅心會會長在楚天驕的麵前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弟而已,可見楚天驕年輕的時候在校內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至於追求楚天驕的女孩子,用芬格爾的話形容那就是郵件能把郵箱塞爆的程度。
據說當年的世界小姐薇薇安·阿布魯想要見楚天驕一麵都等待了三個小時之久,要是換做彆人,她早就起身離開了,憑什麼讓她等?她可是當年炙手可熱的世界小姐,是人人都爭著求見的大明星,換做彆人早就等待門口迎接了。
但她想見的人是楚天驕,想要見他一麵的女人能從法國排到華夏!薇薇安·阿布魯也隻好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抱著“見不到麵不離開”的想法等著,而且她覺得自己比其他女人更有機會見到楚天驕,那位傳說中的英雄人物。
就在薇薇安·阿布魯喝完第五杯咖啡的時候,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楚天驕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不過他並沒有穿著銀光閃閃的鎧甲,也沒有帶著那足以斬開山峰和河流的長劍,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沾滿了紅的黑的血跡…
可儘管如此,在楚天驕朝著她微笑的時候,薇薇安·阿布魯依舊陷入了瘋狂的愛戀之中,她整整追了楚天驕三個月的時間。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時正值巔峰的楚天驕滿腦子都是想要把龍族全部送葬的中二病想法,根本就沒有結婚和談戀愛的打算,否則他也不會遇到後麵的蘇小妍,更不會有現在的楚子航。
“那你為什要選擇參與那個計劃?”楚子航繼續問,臉上的表情冷冷的。
“當時完全是腦子抽了才會想參加當年的計劃啊…”楚天驕背靠在椅子上,有些感慨的說:“要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才二十多歲啊,滿腦子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當時昂熱校長找到我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需要一個最牛逼的混血種去完成,我心裡想那不就是說的我自己嗎?除了我還有誰能稱得上最牛逼的混血種,所以我直接腦子一抽,還不等昂熱那個老家夥告訴我任務內容是什麼就接了下來…”
“然後你就被分配到了這裡?”楚子航端起冰水,問道:“現在後悔嗎?”
“後悔?當時剛剛到這裡哪裡是後悔啊,那簡直就是把腸子都要悔青了!”楚天驕憤憤的拍著自己的胸脯,“我堂堂一個最年輕的s級混血種居然要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潛伏,這簡直就是大材小用啊!如果當時我腦子不抽就好了,現在卡塞爾學院校長的位置是我也說不定…”
“如果再來一次,我可不想參加當年那個狗屁任務…”
“不過後來也慢慢的習慣了,畢竟人總要生活的嘛…”楚天驕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儘,“那句老話不是說的好嘛,好死不如賴活著,這裡的生活雖然平淡了一點,也不用整天和那些臭烘烘的死侍拚死拚活的打在一起,這裡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安逸得很!”
“當年的任務僅僅就是潛伏?”楚子航皺眉,“但路明非和我說過當年那項計劃並不僅僅是潛伏這麼簡單。”
看著楚子航臉上愈發凝重的表情,出楚天驕歎了一口氣,“其實當年的任務並不是潛伏,而是…交易…”
“交易?”楚子航愣了一下,“和奧丁的交易?”
“沒錯,當年那項【代號:東嶽】的計劃其實就是一場交易,一場代表著人類混血種與神明之間的交易,而我代表的就是人類混血種,而交易的對象就是傳說中北歐神話的神王,奧丁…”
楚天驕的臉上浮現了回憶的神色,屋外突然響起一陣雷鳴,豆大的雨滴掉落,一如當年那場發生在高架橋上的瓢潑大雨。
……
高架橋,尼伯龍根,大雨。
男人手持著銀白色的手提箱站在灰色的雨幕之中,他麵前熾烈的白光讓人覺得溫暖,就像是夜行人在迷霧中見到了那廬舍屋簷之下的油燈,油燈之下,炙熱的白光之中,站著的卻不是等待著旅人歸家的妻子,而是…一個神!
但男人不信神,什麼神也不信…
楚天驕強忍著那種虔誠的拜神的感覺,強忍著那種急欲親近,急欲親近神之光輝的心理,他緩緩地抬頭,微微眯眼,看清了白光之中的身影。
山一般魁梧的駿馬上披掛著暗金色花紋的沉重甲胄,白色的鬢毛上閃爍著晶石一般的光輝,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晴天的巨柱那樣,它用著暗金色的馬掌狠狠的扣著地麵,堅硬的路麵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裂口,駿馬嘶鳴,鐵質的灰色麵具之後露出了藍色的雷鳴。
馬背之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身上暗金色的甲胄布滿了各種武器的留下的傷痕,雨幕傾瀉在上麵就像是蒙換上了一層微弱的弧光,他手裡提著那柄戰無不勝的長槍,長槍的弧線就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帶著鐵麵的臉上,唯一的那隻瞳孔宛如巨燈一般照亮了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