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起突然回來,讓宋歆有些始料未及。以往的經驗,都是衛起回來,劉京不久後也會回來。
見到院中一切安好,衛起似乎很滿意。
不過,更令他高興是,看到拓野如今竟然長成一個漂亮姑娘,過去一年營養充足,又和宋歆訓練角抵之術,讓她的身材也更健美。
衛起更不會在乎一個生口願不願意,眼睛就像被吸住一樣,在拓野身上怎麼離不開。
特彆是她眼眸中還透著草原女人的那種沒有馴化的一股野性。更讓衛起覺得心癢難耐,他本是個好色之人,看到這樣的拓野哪能抵抗的住。
“衛公子,我能見見拓山嗎?”
衛起隻是笑眯眯地說道:“他?哦,在師傅那裡很好。”
宋歆看見衛起的眼神,心中生出一陣惡心來:“衛起打上她主意了。”
這時候衛起說道:“他正在幫師父辦一件重要的事,等辦好了,他自然會和你團聚。你隻要好好聽話,到時候說不定還幫你們除了賤籍,做我衛家的莊戶呢。”
拓野本來冷漠的臉色突然泛起一絲紅暈,她內心燃起了希望。同時看了一眼宋歆,仿佛在問,我們還要逃嗎?
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宋歆的內心中卻不由地生出一股寒意來。
感覺到拓野的眼神,宋歆突然覺得有些異樣。她的眼睛裡似乎少了些敵意,多了幾分期待。仿佛之前她對衛家的恨意,在這一瞬間就被瓦解了。
就像當年的老板,用升職加薪引誘,好讓自己安心賣命。
他知道這不過是衛起欺瞞拓野的話,他們遲早會讓劉京給殺了。但是拓野怎麼想,他就不知道了。
她對自己生口的身份認命了?
衛起的一點好處,就能讓她放棄抗爭了?
宋歆又開始猶豫起來,他甚至有些後悔,不應該這麼早就將逃跑的計劃說給她聽。
終於到了約定逃跑的日子。
當天的下午,本來晴朗的天氣驟然變色。
頭頂的天空中片刻間就被烏雲布滿,不一會兒,漫天的大雨從天上落下。
這時在玉鈐空間裡的於吉雙目一睜,馬上對宋歆說道:“機會來了,動身吧。”
聽到這聲音,宋歆立即起身,正去推門的時候,於吉提醒道:“無論你一會看見什麼,都不要意外,隻要聽我的吩咐,按照計劃行事。”
宋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隻以為是那些鬼脈和那三個魖傀。他忐忑地點頭,推開了門。
這是他第一次在夜裡推開這扇門,而意外的是,此時的院子裡卻並無異狀,除了大雨拍打地麵的聲音。那些鬼脈依舊在院中,就像普通的草一樣,隨風擺動著....
強忍著劇烈心跳,宋歆走到拓野房門外,輕輕敲出了兩人約定好的暗號。
不一會,拓野的房門打開了....
可宋歆看到的人,卻令他忍不住失聲叫出了聲。
“你!!?”
開門的不是拓野,竟然是衛起。
宋歆隻覺得眼前一黑,突然明白了於吉在自己出門前提醒他的話:“無論你一會看見什麼,都不要太意外。”
驚駭中,衛起的雙手已經按在了宋歆的肩膀上,這一錯身時機,宋歆
看見衛起的身後,拓野正躺在草席上,身上隻蓋著一張羊皮毯子。
“你想要做什麼?”衛起冷冷地質問宋歆。
“我...我...”
“早知道你們有私,哼,我早就看你小子不順眼了!你們是想要逃吧?嘿嘿,這小妮子都告訴我了!”
聽到這話,宋歆感覺內心中有一種東西,驟然崩塌了,此時拓野看向宋歆,眼中帶著後悔,卻又有些決絕,宋歆登時愣住。
“她為什麼?她還說一起逃出去....”
緊接著,宋歆的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個嘴巴。與此同時,院子裡麵湧進來一大群人,多數是衛家的家奴,更多的是其他的生口。他們手中舉著棍棒和火把,將院落的出口堵了個嚴實。
從這些人的眼中,宋歆讀到了一種憤怒,一種不甘,還有就是嫉妒。
這些感情都是壓抑了很久的,憑什麼都是生口,就你不用乾活,就你不用被欺負,就你還能吃好東西,你都這麼幸運了,竟然還要逃!?
他們哪裡知道,宋歆到了晚上,不過是個提供氣血的爐鼎。如果沒有修煉,早就像野條狗一樣死在路邊了。
如果宋歆早死,那他們這些生口們,就會被拿來當做氣血爐鼎。
宋歆體會到了那種為眾人抱薪,又被眾人棄在路邊的絕望感覺。
他們不會嫉恨那些欺騙、買賣、殺戮他們的人,隻會把憤怒投射到自己的群體內。
就像是自己那個時代,曾經有一個勇敢站出來揭露某行業黑幕的年輕女孩,最後不但決絕不了問題,她也隻能被人網暴,社會性死亡。
於吉的聲音割斷了宋歆腦中紛亂的思緒,“宋歆,打暈他,我們走,有人圍上來了。”
宋歆本來發脹的頭腦,也正好被一個巴掌給打的清醒過來。衛起雖然是成年人,可現在宋歆無論修為和身體素質都不可同日而語,這一巴掌換做普通人最輕也得下巴脫臼,少去幾顆牙齒。可對於宋歆而言,這隻能點燃他的怒火。
宋歆怒吼一聲,憤怒抬手一拳砸在衛起的麵門上,同時他身子一矮,抱住衛起雙腿向後一掀。
衛起猝不及防,哪受得了這一擊,登時就摔暈在地,鼻子嘴巴都流出了血。
周圍正要圍上來的那些家奴瞬間愣了,他們沒想到這小子敢對公子動手,而且一個回合就將他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