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總是黑的很早。頭頂上厚重的黑雲讓白天也顯得昏暗,風雪愈發猛烈,迎著風走的時候,像是麵對著一堵厚牆朝自己壓過來。
夜晚宿營時,宋涯擔心又會死人,讓所有人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五步,設置了許多火把和守夜人。火光被雪地反光後,整個營地就明亮了許多。
可從遠處看,營地不過就是黑夜中的螢火蟲。
宋歆也被安排守夜,他坐在一輛大車上,背靠著草垛。將神識放出體外一丈範圍,同時小心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到了後半夜,就算是年輕人也扛不住困倦,沉沉睡去。隻有宋歆還閉目練氣,同時小心注視著周圍。
突然,在風雪呼嘯聲中,他分辨出數丈之外,有極輕微的腳踩積雪聲音。
扭頭一看,他驚訝道:“怎麼是你?”
來的人竟然是衛起的小妾霞兒,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他隻裹了一件薄衾。同時他還注意到,霞兒赤著腳,但是隻留了淺淺的腳印,仿佛輕如羽毛。
這雪現在足有快膝蓋深了,可是她怎麼隻留下這麼淺的腳印。
被人發現自己接近,霞兒顯然有些意外,“我...我看小哥哥辛苦,送些酒來給你暖暖身子。”
宋歆雙目一眯,心道:“這女人平日裡和我們說話都覺得弄臟了自己的嘴,怎麼今天會這樣好心。”
“嗬嗬,酒呢?”宋歆哪裡會信她的話。
霞兒沒說話,隻是笑意吟吟地走上一步,自己爬上了大車。將臉湊近宋歆道:“小哥哥,你怎麼這麼冷啊,霞兒這裡暖的很呢。”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不去服侍衛起,來這裡做什麼?”
“公子睡過去了,小哥哥放心,他不會發現的。”
宋歆冷哼一聲,突然神識突然鎖定在霞兒身上,因為他聞到了這女人身上有一股淡的極難分辨的臭味,和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黑色粘液味道一樣。
霞兒對神識立即有所感應,臉色一變,向後一滾,退到了宋歆神識範圍之外。但是宋歆哪會放過,神識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
這個霞兒能感應到自己的神識,定然有鬼!
“原來是個方士。哼,沒想到呀!”霞兒冷哼一聲道。宋歆這時也站了起來,從腰間抽出短劍,死死盯著她。
“你是誰!?那些人是不是你害的?”宋歆沒有開口,而是直接用神識傳音。
“霞兒”果然能夠感應到,“小子,神識不錯嘛,不過你跟我鬥,還差得遠呐。”
宋歆正要答話,突然間“霞兒”就開口尖叫起來,“來人呐,來人呐!他...他要殺人!”
女人的尖叫如同一根燒紅的針,劃開了黑暗和寂靜。周圍的人都驚醒過來。
這時候“霞兒”將身上的薄衾一扔,露出半個身體。然後往身邊草垛上一趴,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珠子,劈裡啪啦的掉了下來。
“怎麼了!”衛起憤怒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他在護衛的簇擁下來到這裡,看見宋歆手持短劍,而自己的愛妾竟然衣衫不整的趴在草裡,哪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見到衛起,霞兒頓時戲精上身,撲進衛起的懷中哭的梨花帶雨道:“公子,公子,這個小子對...對霞兒圖謀不軌...公子要給霞兒做主呀...”
宋歆看她的樣子,心中不禁吐槽,“呸,好爛的演技,迪巴和大蜜都甩你十條街。”
這時宋涯也帶著人圍攏過來,“這是怎麼了?”
衛起顯然對霞兒的演技深信不疑,他怒喝道:“你的人意圖玷汙我的小妾,宋涯,你還有什麼話說?”
宋涯根本就不信衛起的話,而是直接問宋歆道:“剛才發生什麼了。”
“表哥,這女人有鬼。”
在衛起懷中的“霞兒”一聽,馬上又啜泣起來,“你趁著夜晚奴家起夜,在帳篷外麵將我劫持...帶到了這裡想要...想要...嗚嗚嗚...”
這一聲哭泣,讓衛起心都要酥了。
不過宋歆卻差點讓惡心地吐了。“對不起,我侮辱迪巴大蜜了...”
宋涯看著地上的積雪早讓人給踏的亂七八糟,問道:“他是將你從衛公子帳外帶到這裡?”
霞兒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嗯。”
“此處距公子營帳足有七十步,你這一路怎麼不喊?為何到了這裡才喊?”
“這...”霞兒顯然是沒有準備,今晚的一切都不是他的計劃之中。但她還是抹著眼淚道:“是....是他用劍...不讓我喊。”
衛起這時候怒不可遏地吼叫起來,“宋涯!你不管束你的人,反而懷疑我的愛妾,難道她能來勾引這個肮小子嗎!?”
“在下並非此意,”宋涯正要繼續說,就聽衛起指著宋歆一聲令下:“將此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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