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崔家家丁都紛紛疑惑地看向了趙鄙。
“哼,胡言亂語,什麼短刀,老夫不和你廢話。”接著他一指宋歆,“把他給我捆了!帶回去審問!”
崔家的人雖然對宋歆的話有些半信半疑,但趙管家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不聽。頃刻間就將宋歆三人團團圍住,抽出弓箭對準了他們。
趙鄙一抬手臂,“小姑娘,老夫可以給你一條生路,你若願意給老夫做個填房小妾,我就放了他們,怎麼樣?否則我這手一放下,這兩個人都要被射成了篩子。”
宋玉氣得一瞪眼罵道:“呸,老東西,就你也配。你知道她是誰嗎!?”
趙鄙冷笑道:“哼,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廢話了,他們死了,你一樣是我的!”
宋歆此時也動了殺心,這個趙鄙,根本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忽然不知從何處飛過來幾支飛箭,其中一支竟然直接擦過趙鄙的臉頰,嚇得他幾乎跌下馬來。
“啊!”老頭嚇得叫了一聲,他身邊的崔家家丁也都一陣慌亂,緊張地望著四周。宋歆看準飛箭的方向望了過去,隻見數十名身著軟甲的騎射手跟在一個年輕公子身後,正策馬奔向這裡。
那人宋歆卻不認識,不過看樣子是個士族公子模樣,年紀約二十歲,足有八尺,生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下巴生著一寸長的髭髯,手中正握著一張大弓。方才射向趙鄙的一箭,就是他的手筆。
趙鄙看見這個公子穿著講究,弓箭寶馬都不是等閒物件。便忍著恐懼,上前鎮定說道:“公子,這幾人是我家逃出來的,這兩個人想要私奔,我正要抓他們回去。”
可是郭妙看清楚此人麵容後,頓時又驚又喜,“亭哥!”
那青年聽見有人叫自己,看了片刻依稀辨認出是郭妙,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身邊的部曲呼啦一片圍住了崔家的人。
“小妹,你怎麼在這裡?”
“亭哥,這些人要殺我們!”
趙鄙頓時滿身冷汗,沒想到他們認識。自己剛編的謊話,立即就被揭穿了。
青年冷哼一聲道:“我的妹子怎麼會是你家逃出來的?”
宋玉馬上大喝道:“這位大哥,他殺了自己的主人,現在還想要來劫掠我們!”
趙鄙臉色微變,“我是奉了老爺的命令出來找人,老夫年紀大了,認錯了人而已,你可不要胡說!”接著他看向周圍的隨從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我們認錯了人,得罪了幾位。”崔家的隨從馬上附和道。
趙鄙強裝笑臉問青年道:“不知足下尊姓。”
青年卻冷哼了一聲道:“你家老爺是何人?”
“是崔家鎮崔三爺,小人是他的管家趙鄙。”
青年皺了皺眉,“一個小小的崔家鎮土豪,也敢自稱三爺?”
趙鄙臉色更加難看,他也很精明,知道今天抓不到宋歆他們了,就想要儘快脫身離去。如今這態勢,自己已經沒了半分優勢,手下這些家丁平日裡欺負百姓還可以,但和這人帶來的部曲相比,就是一群肥羊。
唯今之計,不是要抓住宋歆,更重要的是回去穩住崔家,讓自己順利當上主人。
他眼睛咕嚕一轉,“既然是公子的朋友,那老夫就告退了,多有得罪,還望恕罪。”趙鄙陪著笑臉,連連拱手。
郭妙還想要說話阻攔,可宋歆卻攔住了他,小聲提醒道:“讓他先回去,他們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案子,不能就這麼輕易就殺了他。”他倒不是怕趙鄙,隻是擔心打起來,這幫強盜困獸猶鬥會波及郭妙。
趙鄙看見對方沒有阻攔的意思,就招呼著手下快速離去。
郭妙見他們走遠後,才走到青年麵前道:“亭哥,你怎麼來這裡了?”
青年翻身下馬,也驚訝地看著滿頭白發的郭妙,“妹子,你怎麼在這裡,這兩人是誰?”
宋歆下馬走了過來,郭妙介紹道:“他是宋歆,是衝公子的侍從。這是宋玉,他的隨從。”
“你便是宋歆?”青年一聽這個名字,臉上露出驚訝神色,顯然是聽說過。
“在下正是,不知公子尊姓?”
“在下姓趙,名程,字亭。”
“趙亭?”宋歆沒聽過這個人,也想不起來有他的曆史記載。郭妙補充道,“亭哥也是潁川陽翟人,和我郭家世代交好。”
趙亭笑道:“家父趙伯然,曾任丞相府主簿,現在是扶風太守。”
“趙伯然,趙儼?”宋歆暗暗吃驚,這個名字他可是如雷貫耳。趙儼是曹操最倚重的監軍之一,曾經擔任參三軍軍事。在軍中威望很高,也很得曹操信任。宋歆曾經聽過有人議論,說那些外姓將領,比如於禁,張遼,張郃等人用兵之前,都必須問過他的意見。隻是宋歆到荊州時,趙儼還在潁川,後又調任扶風太守,並沒有與宋歆見過麵。
“原來是趙太守的公子,宋歆有禮。”
“哦,不必客氣,你們這是去哪裡?”
宋歆道:“郭姑娘生了病,所以在下帶他去徐州尋訪名醫治療的。”
趙亭也看出郭妙氣色不佳,但心中又有幾分懷疑,據他所知,徐州沒有什麼名醫。又從郭妙看宋歆的眼神裡,全都是柔情蜜意。他將郭妙叫在一旁,猶豫了一下才低聲問道:“妹子,你們是不是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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