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肥盯著那群行屍走肉一樣的宮人,悄悄說道:「你若是身上有什麼金銀細軟,最好都拿出來給那兩個老宮女,她們都是見錢眼開的家夥,收了東西就不會過分為難你的。」
「可是我來的匆忙,並沒有金銀啊。而且平時清商署所得的奉銀,也都是交給師父的...」飛蓬苦笑著說道。
葉肥麵露難色,點點頭道:「這可不太好辦了,我看那兩個老婆子想要整你呢。唉……」
飛蓬有點一籌莫展,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主意:「葉肥,你平時能出宮嗎?」
「嗯,大概隔個十天半月,能有一次出去采買物品的機會,怎麼姐姐你要帶東西?」葉肥問道。
「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隻要告訴他我在這裡就可以。」
「找人?」葉肥一愣。
葉肥卻有些不信,「姐姐,你可知道,這裡是皇宮,你找的人,能把你從皇宮帶走嗎?」。
「我不知道,可是我覺得他一定在到處打聽我的消息。」飛蓬說道,心中出現了那歌微笑的少年模樣。
「嗯,好吧,我回去商量一下,看看五天後的采買我能不能出去。對了,你要找誰?」
「是相府曹衝公子的侍從,叫宋歆。必須在九月初五之前把消息送出去,我怕他會隨軍出征,到時候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葉肥一聽這名字,又是相府的,腦袋搖的就像是撥浪鼓,「姐姐,換做彆人倒還罷了,你讓我去相府找人,我可不敢啊...」
如今皇帝和曹丞相關係微妙,宮中也有流言說曹操想要篡漢自立,他這個時候去找曹操,那些帝黨的大人物們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
飛蓬一聽也有道理,想了想說道:「那他在城北新置了一處宅子,就在西北區的一座牌樓附近,到了那裡你一問鄰裡都知道他。我寫封信,隻要你帶給他。他一定會重謝你的,怎麼樣?」
葉肥一聽還有賞賜,頓時就笑起來,「好,那我就去找找。不過姐姐,你可要忍耐幾天啊,正巧九月初一我會出宮公乾。」
飛蓬覺得有了希望,終於露出笑容來,「嗯,多謝你了。」
隻要能再見到宋歆,哪怕隻是一麵,她也願意忍耐這裡的苦悶。
飛蓬趁著黑夜,悄悄拿了一片竹簡,沒有筆,她就用尖銳的小刀子,刻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等到葉肥出宮辦事的機會,悄悄交給了他。
葉肥經過北區,謊稱自己肚子痛,支開其他人後獨自找到了宋歆的家。
由於今日宋歆外出未歸,是劉菱開的門,她見到是個宦官,有點發愣。
「這裡是宋歆家嗎?」葉肥問道。
「是啊,請問大人,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葉肥心中有點不悅,這家人怎麼連口水都不給自己喝,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是受人之托,來這裡送信的。」
劉菱說道:「何人來信?」
葉肥撇了撇嘴,把飛蓬的竹簡遞上,說道:「她說,宋歆看到了竹簡,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劉菱不明所以,因為竹簡上隻寫了四個字,「我在宮內。」
「大人,你莫不是找錯地方了吧?」劉菱疑惑問道。
葉肥道:「這難道不是宋歆家,在相府做侍從的?」
劉菱點點頭,「的確是的。」
葉肥沒好氣地搖搖頭,一把奪過竹簡說道:「好吧,話已經帶到,我就走了!」
劉菱還想要問,可是葉肥卻氣得甩甩袖子,已經走遠了。
「我在宮內,這是什麼意思?」劉菱不明所以地關上了門。
葉肥送了信,卻沒得到半文錢賞
賜,罵罵咧咧了一路,「好你個衛飛蓬,說了送信就給我賞賜,結果碰上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婢女,該死,枉我教了你那麼多規矩!你給我等著瞧!」
他氣鼓鼓地回到宮內,飛蓬立即想要上來詢問,葉肥卻把頭一偏,冷哼了一聲,根本就不理她。
飛蓬心急就跟了上去,可是葉肥就像是不認識她似的。
他還想要追,突然後衣領子被一隻手抓住,「你乾什麼!?」
回頭一看,是那個老宮女。
「中家,沒...沒什麼...」
「沒什麼你追那個葉肥乾什麼?」老宮女一副審訊的嚴厲語氣問道。
「我沒有,隻是...」
「哼,小騷狐狸,都到了這裡還勾引男人,你難道不知道他們都是沒把的人嗎?」
飛蓬不敢說自己讓葉肥帶消息出去的事情,隻能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跟我來!」老宮女說完一句,轉身就走,飛蓬隻好在後麵跟著。
她被帶進了老宮女的寢房,一走進去,飛蓬就覺得氣氛不對,這裡不但有兩個老宮女,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太監,竟然是掌管掖庭令的太監。他們麵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片竹簡。
看到這片竹簡,飛蓬身子劇震,同時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冰冷、沉重,像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向著自己壓過來。
「哼,你去追那個葉肥,是因為這個吧。」老宮女把竹簡扔在了飛蓬麵前。
「這是你寫的嗎?讓葉肥交給誰的,說!」老宮女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