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眠關掉電腦就給爸爸打電話,那頭很快接了。
晝眠開口:“爸爸,你最近耳朵狀況有好點嗎?”
晝爸托著胖臉:“我也不知道嘞。”
晝眠應聲:“那你用不靈敏的那個耳朵聽,我看下你的聽力好一點沒有。”
晝爸連忙嗬哧嗬哧把手機換到另一個耳朵邊上。
晝眠問道:“現在聽得見我說話嗎,這隻耳朵聾不聾?有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晝爸大聲道:“乖女,你說什麼?”
晝眠也大聲應他:“你這隻耳朵還聾不聾,能不能聽到一點點聲音?”
晝爸:“啊?乖女,你剛剛講森莫?”
晝眠又拔高了聲音:“我說你耳朵有沒有變好,聾不聾?”
聲音大得晝爸另一隻耳朵都聽見了,晝爸咯咯笑:“啊!耳朵啊!不聾!”
晝眠:“……”
晝爸換了個耳朵聽她說話:“彆擔心爸爸,啥事兒沒有,就算是真聾了,那不也還有你媽嘛。你媽會陪著我的。”
晝眠灰溜溜道:“嗯,爸爸我掛了。”
那頭響起渾厚的笑聲:“好,祝乖女一切順利。”
掛了電話之後,晝眠卻愣了神。
其實她也清楚爸爸的耳朵情況越來越壞,一隻耳朵聽損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另一隻也有百分之十。
很有可能會兩隻耳朵都漸漸失聰,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她打開最近一直在學的手語教程,看到半夜才關掉。
第二天晚上到排演室的時候,晝眠心事重重的。
又排到之前的戲份,時妄站在她麵前,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們。
而晝眠揮起手,要碰到時妄臉頰的時候,動作卻放慢了一點,指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就滑過,特意沒有碰到他聽損的右耳。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時妄深邃的眼睛看著她,有那麼片刻的沉淪。
戲排完一遍,晝眠在一邊給劇本做筆記,坐在旁邊不遠處的時妄忽然開口道:“晝眠。”
晝眠抬頭,山葡萄一樣黑亮的眼睛看著他,卻蒙著漫不經心的霧氣:“嗯?”
時妄語氣如常,實際上卻緊張:“喝涼茶嗎?”
晝眠視線偏了偏,看見他旁邊又放著一杯涼茶,上麵貼的標簽是癍痧涼茶,是消暑散熱、化痰止咳的一類廣式涼茶。
她的視線又移向時妄,覺得有點好笑:“怎麼,你是批發涼茶的嗎?”
時妄忍不住笑了,濃墨的柳葉眸凝視著她:“那加微信嗎?”
晝眠用手背撐著臉,心不在焉道:“不加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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