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臉上淡笑消失了,整個人一緊繃,對於師兄的訓誡,他理解,原本他所想要做到的也是百姓安樂,可是
張良的‘張’,畢竟屬於韓國啊.
他是韓國人,且世代相韓,國仇家恨,與書上的那些大道理相比理智上自己是應該如同師兄一般堅守大義,但才二十來歲的他,終究不夠成熟.
“師兄之言,子房知錯了”
“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恭、寬、信、敏、惠。”伏念將那卷楚地戰報塞回張良手裡,語氣回到他一貫的不緩不急:“子房對於國仇家恨之事太過勞心,以至於都失了理智。”
“先賢的智慧,不可輕忘,子房將論語全篇抄寫兩遍吧,一遍給我,一遍你自己所留。”
“刻之謂深,為了加強記憶,用竹簡和刻刀來抄。”
說罷,伏念轉身離去。
張良對於楚國的大勝本興奮的想親自去壽春貢獻一番自己力量,被訓之後,他苦笑一聲,外出的請求沒有再說出來。
‘我確實失態了,多虧大師兄訓誡,這樣的心性仍需要磨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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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之敗在傳到小聖賢莊之前,秦國國內早已一片嘩然。
此戰失敗與另一項東西相比,兵力的損失其實還不算什麼。
區區二十萬,哪怕全軍覆沒.現在的秦國還是能承受的起的。
但是,此戰從主將人選、到安民心派出的昌平君、都是秦王政親自指選的
王上威望,在此戰中受到一次重擊,這才更加重要。
整座鹹陽王宮氣壓壓的極低,趙高派出初成戰力的六劍奴一起對昌平君府邸進行了查抄,結果府內早已人去樓空,隻發現了一條暗道通往城中民居。
昌平君的妻女,已經逃脫了。
府邸中財寶倒有不少,但那些多為秦王以前所賞賜的,查抄回去,隻能更顯可笑。
這樣的結果彙報上前,自然又是一陣雷霆之怒.
與昌平君有關係的能跑的都跑了,但不能跑的總還有一些:例如昌平君之妹、以及其子扶蘇。
另外,對於這次戰敗,總要有人來負責。
儘管此戰是因為昌平君才敗的,但一旦牽扯到昌平君,就要不可避免的出現一個問題:是誰無比信任的派昌平君去陳郢總攬大權的.
所以,此戰裡,昌平君反而成為了一個禁忌。
昌平君對秦國罪不可赦,可就是不能將此戰失敗全權歸責於昌平君。
李信,作為攻楚大軍主將,他必須承擔起責任來。
此戰之敗的原因,就是因為李信誇下海口張狂言隻需二十萬滅楚才導致的!
當然,嬴政也知道李信隻背下了明麵上能說的罪責,這這樣處死他,過於不公。
隻是這位原本前途無量的少壯派秦將,再也不能為一軍主將了。
“王翦老將軍何在!”一片狼藉的政務廳中,秦王政臉色漆黑,昌平君的名字不能再提,而李信被列為了錯誤典型,那昔日與他相對應的王翦,就需要是正確的。
“稟王上,王老將軍已辭官歸鄉。”
嬴政不可能不知道王翦已歸鄉,但這種時候,他需要讓外人來告知他:“李信自大,令我大秦損兵折將,寡人當親往頻陽請老將軍重新掛帥.”
“再伐楚國!”
繼八年前,趙武安君李牧破樊於期、全殲十萬秦軍起,山東六國對秦軍再無一起獲勝戰役。
秦軍幾年間連續滅韓滅趙、破燕滅魏,所向披靡。
如今項燕居然串聯了秦國右丞相昌平君、大敗在滅趙、滅薊城燕國中表現可圈可點的李信,比戰果更重要的,是重振了人心!
李牧失蹤後,天下又多了位能打敗秦將的楚將!楚王負芻大喜過望,當即冊封項燕為‘武安君’!
不過項燕好封,對於同為考烈王之子的昌平君,負芻顯然沒想好要如何處理。
對於現任楚王的煩惱,昌平君也提前預料到了,他主動請求繼續守在重歸楚土的陳郢城裡、為楚抗秦。
即便歸於壽春,熊啟也沒有足夠的親信可用,不如在自己已掌握的地盤上繼續耕耘。
負芻給不出名分賞賜,便大方的又送出了大量珠寶賞賜,因為秦國這個外敵在,楚國短時間內還內鬥不起來。
看起來,楚國現在軍民一心,權貴一心,抗秦形式一片大好。
但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可是王翦與卷土重來的六十萬秦軍
某夜醜時,非雲夢市場的壽春城在這個時間已大體沉寂了下去。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左竄右竄,警戒觀察四周後,無聲的推開了一扇民宅大門,鑽了進去。
呼,夜風輕輕吹過的地方,四道身影閃現出現在那間民宅對麵的房頂、將視線對準了那普普通通的房宅。
從身高判斷,能很輕易確認其中一人是陰陽家左護法星魂,那另外三人的身份也就清晰了。
“這裡就是墨家在壽春的據點。不知墨家的‘新巨子’,此刻可在其中。”
“他不會在裡麵的。”重獲自由的焱妃語氣肯定的答道:“我知道機關城的位置,僅僅是這樣一個據點,對我沒用。”
“那就繼續去王宮吧。”陸堂主身影率先退走,陰陽家日月星三人緊隨其後。
‘水還不夠渾,至少,羅網的蹤跡還沒有在城內暴露.’
被田光指派來楚的陸緯思索間,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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