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越王八劍裡陸緯見過轉魄滅魂和掩日,可近距離觀賞過的隻有驚鯢,這是把很漂亮的劍。
驚鯢的鯢並不是後世泛意義上的娃娃魚,而是雌鯨。
鯨鯢者,雄為鯨、雌為鯢。
驚鯢劍的精巧擁有鯨魚泛海的深邃之美,它的劍氣除了鋒利外,本意也該是深邃的屬性。
姬言自小被陸緯抓了脖子作為威脅後,生活就一直很美好,她沒有可恨的地方。儘管跟隨母親學會了她的殺意,可那層殺意隻是模仿而非本意。
小言兒以後是有機會能突破這層模仿的殺意而達到驚鯢劍最純粹深邃的,對權勢渴望的人本就該讓自己的本性深邃起來。
但在現在,她所使用的殺意還是輸給了雪女的玉魄.
驚鯢劍脫手,雪女笑眯眯的調轉劍尖尚有餘力用另一隻手輕輕摸了下姬言腦袋:“這次又輸了哦~”
“雪女姐姐劍術高超,阿言遠不及也。”沒有失落,小言兒乖巧點頭結束了這場比鬥。
撿回被打飛的長劍,兩人腳步一致回到場邊人群中,姬言擦去額頭汗珠後,幾人笑著在對於剛剛的戰鬥過程總結時,她忽然盯著堂主哥哥手上吞海,露出支吾又帶著些可憐巴巴的表情:
“堂主哥哥,阿言聽說以前雪女姐姐的劍術都是你親自教的,阿言也想要進步,能不能以後空閒時可以找你學習劍術呢?”
“怎麼,小言兒這麼快就想贏過我麼~”陸緯尚未開口,才獲勝的雪女就隨意摟著少女腦袋在自己懷中笑嗬嗬道:“其實你的劍術水平在同齡人裡已經很不錯了,未來一定可以達到我之上的境界的。”
“但堂主哥哥是‘農家第一高手’,阿言想要多在他身邊學習些技巧。”姬言眨巴眼睛,神色純真。
“這麼說倒也沒錯。”雪女知道小言兒自幼就十分努力,點點頭讚同著,並進一步讚歎道:“小言兒這麼勤奮,將來一定會達到不可思議層次的。”
“.”陸霓作為近距離看著女兒長大的最親密之人、也是她原本的劍術老師,對此沒有發言:她的劍道是江湖一流,但與堂主大人相比,確實不足。
端木蓉看著大家其樂融融,也溫和的微笑著。
陸緯淡笑一聲,這樣友好的氣氛他沒有破壞。
他自然清楚姬言之所以找自己學劍,肯定不是單純隻為劍道:作為共工堂的最高權柄,也基本作為農家的最高權柄,能以學劍的借口隨意出入共工堂堂主廳,這可是一般人絕對得不到的殊榮。
有這樣的待遇,姬言就能時常‘不小心’參與些共工堂機密會議內容,這恐怕才是對於少女來說相比劍道更想要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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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淩虛劍出鞘削斷幾根秦軍士卒的長戈,張良側身滑步上前劃破那黑色厚重盔甲下為數不多暴露出來的咽喉,三名秦兵瞪大瞳孔,無力倒下。
解決了敵人,張良立刻蹲下查看在秦兵攻擊下身上多處流血、近乎奄奄一息的白色盔甲男人:這是楚國的盔甲,眼前之人是逃亡出來的楚軍將領。
此人身上有不同時間段遭受的創傷,最久遠的甚至能追溯到一個月前,那些傷口情況慘不忍睹,要不是這個男人身體健壯、早就已經死了。
張良的遊曆路程在廣陵城破前就到了楚地,對於最後的秦楚戰爭,他親眼在一個相對較近的距離見證了最後一戰。
戰爭本身沒什麼好說,秦人的戰鬥力是六國最強,秦兵中哪怕是中低級的百將和五百主都具備較高戰術涵養,不愧是兵家、法家最昌盛的國度。
這場戰爭張良原本隻想當純粹的看客,但他並非冷酷無情之人,一場浩大的滅國之戰裡,總會不可避免的出現些過於殘酷的事情,戰爭裡道德之所以彌足珍貴,正是因為這樣的殘酷太多。
這是由戰爭的性質決定的,在封建時代,沒有什麼好指責的。
但小聖賢莊張三當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哪怕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看看統一後的國度是個怎樣的世界: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哪怕無法兼濟天下,兼濟眼前同樣是君子之事。
一路走一路看,直到這日他遇到秦兵在追殺這位楚國軍人。
按理說,雙方都穿著各自國家的盔甲,這是戰爭仍然在持續的一部分
可在楚軍將領即將被殺死時,淩虛劍還是出鞘他,終究做不到絕對的公正
在救醒了楚人將領後,張良也知曉了對方的姓名,一個不普通的姓氏,加上一個普通的名:
項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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