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自是少不了說起昨天的事情。
divcass=”ntentadv”“我聽他們的人說,遇到了那隻白貓之後,隻要往後跑的人,都會變成小雞。
那隻貓特彆邪乎,那些變成小雞的人根本跑不了。
隻要被貓抓到,立刻就會被撕的粉碎塞進嘴裡。
每吃一隻小雞仔,貓的體型就會變大許多。
從原本一隻小白貓,轉眼就變成了大老虎,最後是蜀王的客卿,一位叫做楊錦的人發現,隻要有人擋住貓,讓小雞全都躲在身後,貓吃不到小雞,就會越來越小……”
“蜀王那個小胖子居然也能尋來這麼厲害的客卿?”
“看來傳聞是真的。”
寒哥兒托著下巴低聲自語。
“什麼傳聞?”張俊一隻手握著油條,一邊吃一邊問道。
寒哥兒左右觀瞧,壓低聲音道:“昨晚,太醫院十多位太醫奉召入宮,說是貴妃染了風寒,但一個貴妃,怎麼可能讓十多位太醫全都進宮,還是皇帝的貼身太監親自來下詔。”
張俊聽寒哥兒此話一說,心裡也就明白了,恐怕是老皇帝身子骨出問題了。
奪嫡之爭近在咫尺,現在老皇帝身體出了問題,誰要是能成為太子,那基本上就確定了下一任皇帝位置。
“難怪,蜀王平日裡老實低調的家夥,這次也忍不住了。”
齊東陽坐在一旁,聽得仔細不禁感歎起來:“榮王、蜀王、瑞王、秦王、漢王,五王多嫡還真是熱鬨。”
齊東陽說完,突然意識到這話不能在街上亂說,趕忙閉上嘴。
倒是一旁炸油條的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罵道:“管他什麼是王,誰當皇上我們也沒有一天好日子,再過段時間,老百姓怕是連飯都吃不起了。”
這位炸油條的老師傅嗓門很大,其他食客見狀卻也沒有人覺得他說的有錯。
今年太難了,看著天氣,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這後麵的日子怎麼過都不知道,誰還在乎皇帝的事情。
“爹,爹,彆賣我,爹,我不想進窯子,爹……”
張俊抬頭望去,一個十幾歲出頭的小姑娘被人推進了馬車,雙手死死抓著馬車門框,探出頭朝著蹲在角落的老漢哭著喊著。
老漢低著頭,腦袋都快要縮進領子裡了。
但對於女兒的哭聲卻是充耳不聞,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老漢苦著臉:“閨女,爹……沒法子,你弟弟快餓死了,你跟著爹,爹也養不起你啊。”
“爹……”
女孩最後還是被推搡進了馬車,在一陣哭鬨聲中,駛出眾人的視線。
張俊等人埋頭吃飯,誰也沒再多看一眼。
寒哥兒心裡特彆不是滋味,他想要出頭,但奈何一來沒錢,二來沒權,能救下來一次,難道能養這女娃一輩子麼。
這時,張俊站起身往外走。
眾人見狀,不知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站起來就走,於是趕緊跟上。
張俊一路無話,顯得心情沉悶。
寒哥兒等人也不敢貿然開口,隻能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麵。
張俊回頭看向偌大的街道上,食不果腹,麵露愁容,死氣沉沉的大街,角落裡一具凍僵的屍骨蜷縮成一團,讓人心生悲涼。
張俊緊緊鎖起眉頭,心中竟是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他知道,這必然是因為太平劍意與自己相融後,多少會潛移默化地改變自己的情緒。
但他並不阻止,因為這就是太平劍意,如果自己試圖強行消除掉這樣的影響,那麼劍意的真義就出現了扭曲。
就像是那鋼化玻璃一樣,看似堅不可摧,實則隻需自己心態稍有妥協,就會像是輕輕敲擊玻璃的一角,頃刻間劍意粉碎。
這樣,不僅僅是自己道心受損,劍法也必然止步不前。
張俊能夠理解這太平劍意的憤怒。
但同樣他的思維並不受太平劍意所左右,隻是要想讓自己的太平劍意更強,讓自己劍道造詣更高,下次使出七星引鬥姆時,再次得到鬥姆的認可,他便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
這時他停頓下腳步,抬頭看到前方的米店。
米店大門前立著一個牌子,牌子上赫然寫著:“今日米價,110文。”
目光放眼望去,這條街全都是米店。
店門的招牌上,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地說出幕後老板是誰。
但左下角一個不起眼的閒印,已經向眾人說明這米店背後的東家有多可怕。
“昨天還一百文,今天就漲十文,這還沒入冬呢,韭菜也不是這麼割的吧。”
他看著門前的牌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似乎是感受到張俊身上的怒意,齊東陽趕忙低聲道:“大人,這些米店背後,都是各個王公的產業。”
“嗬,我找的就是他們的產業,寒哥兒!”
張俊喊了一聲,寒哥兒立刻迎上前:“大人。”
“你挑幾個兄弟,分彆去五位王爺的府邸給他們送個口信,就說我打算在這裡售賣丹藥,問問他們是否需要,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啊?這裡啊?”
寒哥兒神色不解。
“對,就是這裡,去吧,他們若是不來,就告訴他們過期不候。”
“是。”
寒哥兒點了下頭,轉身喊了四個人的名字:“項哲、魏鵬、戚嘉、金良疇,你們跟我來。”
很快四人就跟著寒哥兒離開。
隨後張俊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曬著太陽,嗑著瓜子慢慢等著。
此刻金鱗府外,卻是早早就排起了長龍。
各大王府的管家,都帶著一馬車的禮物在這裡等候,隻為了求見趙巡撫。
卻不想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趙巡撫的出現。
眼看著都要中午了,這幾位管家苦著臉,正要差人去打聽一下趙巡撫的行蹤時,府邸的下人就匆匆跑來。
在這些管家們耳邊低語了幾聲後,這幾位管家頓時愣然在原地。
“當街叫賣??這趙大人是在搞什麼鬼?”
“不知道,但傳信的人說了,丹藥不多,過期不候。”
“那還等什麼,快快快,趕緊帶路。”
隨後幾輛馬車調轉方向,急匆匆地奔趕向西口大街,生怕慢了一步被彆的王爺疾足先得。
隻見五輛馬車鬨市直行,路邊的行人稍微慢一點,都可能會被馬車撞飛。
這般急匆匆趕過去的表現,頓時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唾罵和矚目。
紛紛猜測這是要去做什麼。
“趙大人,您這是要……”
齊東陽看著張俊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知道這位趙大人要做什麼。
張俊笑盈盈地將一把瓜子塞進齊東陽手上:“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麵呢。”
張俊話音剛落,就聽到街頭急促的馬車聲。
眉頭一抬:“你看,這不就來了麼。”
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緩緩停靠下來,幾位穿著錦緞,帶著高帽的管家走下馬車,左右觀望待看到張俊後,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趙大人,您怎麼在這裡啊,我們在府邸已經等候多時了。”
“是啊,趙大人,我們蜀王說趙大人乃當世英才,特意在狀元樓設宴,讓我來請趙大人赴宴,這些都是蜀王給趙大人準備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蜀王的管家搶先說道。
“趙大人,漢王知道您公務費繁,不定什麼時間有空,特意讓我送上拜帖,連包十三天醉花樓隨時等您大駕光臨,知曉您為了同僚殉職支取了一年俸祿,所以漢王大人特彆差人,將三百萬兩銀子送入金鱗衛,讓兄弟們今年過個好年。”
漢王府管家雖然沒有帶什麼金銀珠寶,但言辭之中誠意滿滿。
這下,齊東陽和寒哥兒以及跟隨在後麵的一眾人,臉色都變了。
三百萬兩白銀,這筆錢足夠重建金鱗衛,至少足夠金鱗衛吃上好多年了。
榮王、瑞王、秦王三家管事紛紛開口送上重禮。
這當街報出禮單,引得路人發出陣陣驚呼聲。
這裡麵隨隨便便挑出去一件寶貝,都足夠讓那些平頭百姓吃上一輩子了。
就連見過世麵的寒哥兒此刻都不禁呼吸急促起來。
他目光看向張俊,卻見這位趙大人臉上始終沒有變化,不禁暗暗佩服趙哥的城府。
隻等五人依次開口報出禮單,張俊卻是搖頭道:“我師父說,我是出家之人,出家人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五位管家聞言不由麵麵相視。
張俊站起身,向著五位管事道:“我師父可是一個大好人,囑咐我下山後要多做好事,要多給老百姓做好事,但奈何本人一介清貧,眼看百姓疾苦,卻無能為力。”
這下幾位管事大概就回過味來了。
蜀王府管家眉頭一挑,轉身便是喊來隨從,在耳邊囑咐了幾句,隨後向張俊道:“趙大人果然是菩薩心腸,我蜀王府今日起,以您的名義,在應天府開設三月的粥場。”
眼見蜀王府管家竟然如此決斷,榮王府管家立刻就急了,上前說道:“天氣漸寒,我榮王府願意捐贈十萬件棉衣,以助今年百姓過冬。”
“我秦王府願捐出捐三十萬斤稻米,開設粥場。”
“瑞王府沒那麼大的財力,但願意出人出力,幫助百姓修補房屋。”
“漢王府清貧,但漢王明日一早便是會上奏朝廷,減免賦稅雜役,開倉放糧,打壓糧價……”
這五位管事上嘴唇碰下嘴唇,幾句話,卻是讓整個應天府的百姓得到了十年未有過的待遇。
張俊心裡感歎,這些還都是幾位王爺的九牛一毛,可這一毛已經足夠讓老百姓過個豐年了。
這不禁令他想起了一首詩。
官倉老鼠大如鬥,見人開倉亦不走。健兒無糧百姓饑,誰遣朝朝入君口……
兩張一起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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