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飛雀軍的麵,在他們詫異、震驚的目光中,人前一生不慫的郭文仲,慫了。
他收起了陌刀,重負於肩,對石敬存換上了商量口吻:“事出突然,此戰手尾儘付與你,如何?”
“某部自北返,定民心,援國主。”
“喲,挖個坑,想埋了咱兄弟就跑?”站在兄弟們後邊的曆存韜,並不想放過這次陰郭文仲的機會。
郭文仲的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想讓他們這些與月淵有淵源,又因曆從原、曆延嗣之事,被國主打上問號的家夥,來坐享此間戰果,承受功高震主、封無可封的風險。
無所謂!
這麼多年仗打下來,誰知道,已經被國主記下了多少鍋呢?
不差這一點……
他之所以為此,無非是先收點小利息,誰讓郭文仲喚他做“逃兄”呢。
“郭某單人輕騎全速北上,盼仙子隨後就來。”郭文仲沒有理會曆存韜,轉頭對著蕭東兮,一改剛剛的劍拔弩張,情真意切道。
李天下若沒了,他們好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麵,極有可能崩盤重開,這對九州蒼生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郭文仲不忿蕭東兮,但也必須承認,蕭東兮在救援國主這件事上,還有點用。
旁的不說,他們三軍提前開拔,竟還落在了大鬨伶人館,趕跑彩雲墨的蕭東兮後麵——至少兩三個時辰起算。
蕭東兮的速度,他不服不行!
曆存韜可不管蕭東兮怎麼想,他馬上又嚷上了:“是哪個王八犢子,說咱村長是個仗著寶貝、背靠瘋子的二世祖?”
曆存韜此言一出,眾太保們看著郭文仲的目光,便變得更加不善了。
這還不算完,曆存韜再接再厲,模仿著郭文仲的口氣,說著狠話:“又是哪個王八犢子,狂言要讓咱村長,‘試試郭某的斬馬刀’?”
蕭東兮聽了,竟沒憋住笑——好你個野狼,人家這麼埋汰本村長,你當時乾嘛去了,感情是都憋在一起,存到此刻,好收人家利息是吧!
不用自己出手打臉的感覺真好——難怪自己就喜歡養成正太、蘿莉……待用上的時候,那是各種幫自己,去花式打臉呢。
“郭大傻的斬馬刀,算個叉!”雷霆之聲炸響,由遠而至。
眾人循聲望去——好家夥,真能打郭文仲臉的家夥,回來了!
“有本事,來嘗嘗爺爺的戟?!”曆從孝搖著他的畫戟,在漆黑的行宮外,翁頭翁腦地朝著郭文仲,走了過來。
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全身衣甲,儘是破破爛爛。
蕭東兮美眸驟亮。
她倒不是,為了曆從孝能平安無事的回來,感到開心——這個小時候就被天雷,連劈好幾次都劈不死的家夥,輪得到她來擔心?
沒看石敬存那幫家夥,從他被炸出去,到現在回來,個個麵不改色,隻道是平常嘛。
郭大傻還想挑撥,說他們不關心兄弟。
有本事,你郭文仲,倒是打趴曆從孝試試?
看看石敬存那幫家夥,會不會跳出來,不要命地往死裡乾你!
更不要說,你郭大傻根本就不可能,揍得趴他。
他曆從孝,可是從小,就得其他十二太保聯手,才勉強能打趴,但打不服的主……
她更不是,為了曆從孝也跑出來護她,覺得感動——打小就帶這幫家夥在外麵闖,他們是啥德性,還有誰能比她更清楚?
她眼睛亮了,純粹是因為——曆從孝這家夥,在挨了那一炸之後,似乎又有了進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