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宸帶著顧璟旭先回了山上,南思隱留下救人,那些人其實中毒並不是很深,所以救起來也快。
等他救完人,看著那被白布掩蓋的屍體,還是有些懷疑。於是又回到那具焦屍麵前,皺了一下眉,蹲下了身,用手扒了一下那焦屍的嘴,仔細看了看。
“口中沒有吸入物,喉部沒有被燒傷。這居然是具死屍。”
南思隱冷漠一笑,“蘇晏之,你可真厲害。”
隨手拿了一些塵土,灑進了那焦屍的嘴裡,然後拿了火折,點起來燒了燒,看著那喉嚨變黑,他隨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又站了起來,目光看著那具屍,“這般他們便不會懷疑了。”
伸了個懶腰,他的目光抬了抬,看著被濃煙掩蓋的月色,“蘇晏之,就這樣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己好好活著吧。”
南思隱垂眸,歎了口氣,“顧璟旭可以是所有人的信仰,可卻不是你的,蘇晏之。”
南思隱作為旁觀者,不站任何一派,不為任何人辯解,蘇晏之為君不曾愧對子民,不曾濫殺無辜,這就夠了。
落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掃了一眼這四周破敗的屋子,長歎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又給那屍身蓋上白布,“顧璟旭讓你見過人情的溫度,可也讓你陷入自己尋死的絕望。”
“既然都沒錯,那便都該放下了。放下之後,便都解脫了。”
南思隱白衣落下,轉身隱入了山中的塵霧之中。
半山腰上,蓬頭垢麵的蘇鬆玨完全沒有了溫潤貴公子的模樣,他在半山腰找了一些草藥給蘇晏之敷傷口。
掀開傷口一看到那字,一陣無語,良久,白了一眼蘇晏之,“這字,你刻的?你蠢不蠢?腦子被蟲子吃掉了?”
蘇晏之的目光幽沉,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字,抬起了手,“鬆玨,你說,我死了,他會傷心嗎?”
執著於顧璟旭會不會傷心,完全無視蘇鬆玨的陰沉麵容。
“你死了,我都不傷心,他傷心個什麼?”
蘇鬆玨想都沒想,就開口回答,隨意的處理了一下蘇晏之的傷口,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手頓了一下,“你體內的毒,解了?”
蘇晏之坐在火堆旁,熾熱的火焰灼著他清雅的眸,“嗯,解了。”
“為什麼這麼折騰自己?嫌命長?”
蘇鬆玨坐在了蘇晏之的身邊,隨手將柴丟進了火裡,火更旺盛了一些,“晏之,你好像變了很多。”
“是嗎?”
蘇晏之勾唇微微笑了笑,看著那火,伸出了手,想要碰一下,在感受到溫熱的時候,又將手放下了,修長的指尖帶著蒼白,“哪裡變了?”
“我認識的蘇晏之,不會一個人在火裡,孤獨的等待死亡。”
蘇鬆玨還記得,他在前任穀主死後,接到保護蘇晏之命令時,初見這個少年人,便覺得蘇晏之不是一個服死之人。
處事果斷,待人冷漠,所有的事情看似無情,卻又有其中的道理。
蘇晏之聽見這話,看了蘇鬆玨一眼,“朕沒有孤獨的等待死亡,隻是忽然之間沒想開,明白嗎?”
蓬頭垢麵的人,雖說著正經的話,但是那麵容確實像個“野人”。
沉默了一會兒,蘇晏之又問道,“你說,我是瘋子嗎?”
“嗯,是。”
蘇鬆玨掃了一下地麵,躺下來準備休息,“彆執著了,瘋不瘋的,沒人在乎。山火剛滅,我們明日上山巔。先睡吧,彆瞎想了。”
蘇晏之皺眉,縮回了手,撐著自己的下顎,歪著腦袋看著蘇鬆玨,“你才是瘋子,我不是。”
蘇鬆玨困的厲害,擺了擺手,“大哥,你是恢複了,我可是三四日沒合眼。”..
蘇晏之靠著火光,用腳踢了一下蘇鬆玨,“不許睡!我想見璟旭。”
“嗯,夢裡什麼都有。”
蘇鬆玨閉著眼睛,迷糊的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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