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南國的君,這些,就是你應該考慮的!”
楚慕痕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顧璟溪的手臂,然後從他手上奪過了那張布防圖,“總有萬全之策,不是走戰亂一條路。”
顧璟溪凝著楚慕痕,他鬆開了自己的手,沒有和楚慕痕搶奪那張布防圖,側過了身,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風雪,“給北國皇室傳消息,一月後,朕若是看不見皇兄。朕便出兵。”
“一月之期,夠他們找到蘇晏之稟報情況了吧。”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楚慕痕,有些氣憤,“最近,你總和我作對,為何?”
楚慕痕放下手上的布防圖,看著顧璟溪,“不是我和你作對,而是你有些偏執。”
顧璟溪皺了一下眉,低頭念叨,“偏執……什麼意思?”
楚慕痕上前,將顧璟溪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以後,有什麼事情記得和我商量,這為君之道,你還沒有學會。”
“我不想為君。”
顧璟溪目光低沉,看著眼前的楚慕痕,“這位子本就不是我的,待皇兄歸來,這位置自然還是要還他的。”
“那就在他歸來之前,我教你為君之道,總要為太子殿下守好這一切,不是嗎。”
“……”
顧璟溪這才沉默,眉羽舒展開來,“嗯。”
……
蘇晏之在清理好草屋前的雪之後,便與顧璟旭離開了,雪時斷時續的下著,街道上沒什麼人,就算路過也隻是行色匆匆。
路過一個山城,山上的城,因雪,而道路封閉,他們暫時也進不了城,隻能在山間尋一處人家。
走在山間的道路之上,都看不清遠處的情況,隻見一片白。
山道之上人煙稀少,終於找到一處人家,敲了敲門,卻又不見人開門。
顧璟旭皺眉,看著蘇晏之,“這北國之人都不友善?”
蘇晏之雙手環在身前,靠在身後的一根柱子上,並沒有上前,他歎了口氣,“你敲門,聲太小,就和沒吃飯一般,裡麵的人約莫聽不見。”
顧璟旭話被噎住了,也不和蘇晏之多說什麼,又敲了敲,“請問有人嗎?”
蘇晏之在旁邊看著,這才覺得不對勁,走上前跟著瞧了一眼屋內,發現蠟燭和火盆還燃著。
蘇晏之一驚,立刻一掌劈開了門,踏了進去。顧璟旭一進屋,便看見一老人躺在床榻上,安靜的閉著眼眸,他們這麼吵,居然未將老人吵醒。
顧璟旭一驚,想要上前看看,卻被蘇晏之拉住了手腕,“彆看了,死了。”
顧璟旭一驚,“死了?”
蘇晏之走到桌邊,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掂量之後,將冷了的茶端起來,然後澆滅了還在燃著的燭火,“每年冬日,總有凍死和被炭火熏死之人,並不奇怪。”
隨後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睡著的老人,“他麵色不對,應該死了幾個時辰了。”
說著話,蘇晏之走到了窗邊,開了窗戶,“璟旭,我們運氣可真好,每次,敲開的總是死人的門。”
顧璟旭沒心情和蘇晏之開玩笑,看著床榻上安然睡著的老人,心情鬱結,“幾個時辰,也無人發現嗎?”
走到了床榻邊,顧璟旭對著床榻上的老人鞠了躬,隨後將老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蓋住了老人的頭,“不知,他的子女……”
“他應該沒有子女。”
蘇晏之看了一遍屋內陳設,最後回到了顧璟旭的身邊,“這屋內,所有東西皆為獨件,應是除了他便無人居住。”
顧璟旭低眉,看著那老人,“若是我們能早來幾個時辰,他是不是……”
蘇晏之的目光看著窗外的雪景,“其實不必掛懷。”
“朕剛登基時,為了避免北國之人凍死街頭,便派大小城鎮官員分發木炭,取暖爐等。”
“第一年,凍死的人的確少了,可到了第二年,朕發現,因炭火燃燒之毒,死的人也不計其數。”
“萬般皆兩麵,難辨功與過。”
這一點,蘇晏之早就看明白了,無論如何做,怎麼做,總有人受其利,總有人受其苦。
難以兩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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