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容音從窗戶一個翻身就翻了出去,動作乾脆利索,白衣都未拖過窗簷,人就已經消失在了窗前。
蘇晏之隨之起身將窗戶關上,隨手插上木栓,將窗戶鎖死,對著窗戶又罵了一句,“有病。”
顧璟旭喝茶的時候淡然挑眉,這蘇晏之罵彆人有病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放下茶杯,他的目光凝著蘇晏之,未曾說話,而蘇晏之轉身過來,見顧璟旭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他,立刻開口解釋。
“朕和那個傻子沒半點關係,在此之前,都未曾見過他。”
不是解釋,而是表示自己的無辜。
蘇晏之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怪人,東營地方雖小,但是這君主卻是行為怪異,倒像是個傻子。
顧璟旭點了火折,將蠟燭點上,溫和的光瞬間亮了起來,照亮了屋子,他當然知道蘇晏之不認識這東營之主。
不過蘇晏之“名聲”在外,身為北國之君,這上來就“求娶”的,這東營之主怕真是第一人。
落下眼眉,顧璟旭凝了一眼緊閉的窗戶,未看見人影,這才開口,“東營之國,巫術絕頂,輕功至高。在南北兩國東側生存致富。”
這新一任君主上位之後,更是將這東海平川帶上了一個嶄新的高度,富足程度堪比南北大國。更是比西域風沙之地高了幾層。
顧璟旭瞧著窗的那邊,靜靜開口,“這東營之主,明顯人不傻。”
看似瘋瘋癲癲,但實則句句攻破人心,讓人琢磨不透目的和想法。
蘇晏之當然知道這人不傻,隻是想不明白,“目的……總有目的,隻是這目的是什麼?”
顧璟旭瞥了一眼蘇晏之,清冷一笑,“有沒有覺得,他和你很像。”
蘇晏之目光一沉,眼簾動了一下,“你說朕和那個傻子像?”
顧璟旭站了起來,茶喝完之後,便覺得有些累了,他走到書案邊,拿起了紙筆,開始寫寄給南國的書信,一邊寫著一邊說著話,“不管他什麼目的,總不會騙了你我兩個人。先看著吧。”
蘇晏之手撐著側顏,坐在桌邊,“莫不是試探你我心性,想找一國依附?”
“又或者,是因為知道南國國運不濟,想要投靠北國?”
“又或者,想從中挑撥你我關係,從而獲利?”
蘇晏之越想越覺得亂,顧璟旭將信已經寫了大半,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坐著沉思的蘇晏之,淡淡開口,“你我關係,不需要他挑撥,本就一盤散沙。”
揉碎的沙,風一吹便散了,哪裡還需要人來挑撥呢。
蘇晏之卻是坐著沉思,沒顧得上回話,他的腦海裡設想了很多種的可能,但是卻又在想出來之後被否決了。
越想越覺得頭疼欲裂,抬手一抓發絲,卻發現發簪還在祁容音那裡,沒有拿過來。
他眉頭一緊,起身走到了顧璟旭的身邊,看著桌上的毛筆,“寫完了嗎?”
顧璟旭眉目舒展,將信折起,淡漠應了一聲,“嗯。”
蘇晏之輕輕點頭,隨後拿了毛筆,輕輕一折,將筆尖折斷,隻留了末端,然後卷起了自己的碎發。
顧璟旭長歎了一口氣,見蘇晏之動作如此嫻熟,有些無奈,“就不能不用毛筆嗎?”
蘇晏之聳了一下肩,“不能。休息一會兒,我們進城,找人將信傳至南國。”
屋外,祁容音在出了屋之後,舒了一下自己的長衣,隨手便招了兩個跟隨的侍從,“走,陪本君去林子裡找些吃的,裡麵什麼都沒有,等他們休息好了,肯定餓的。”
跟隨的侍從互看了兩眼,上前侍奉著,走至遠處,那跟隨之人才開口詢問,“君主,我們從東營平川之地,來這荒涼孤山北國,尋那位帝王如此之久,究竟為何?”
不為求和,不為征戰,那是為何?
祁容音意懶情疏的站停了腳步,迎在微雪之中,看著半山腰之上的風雪之景,發絲吹起又落下之間,他的目光平靜而幽沉,微微笑著,好似孤獨,又似寂靜,“隻是想看看,這世上與本君一般困於帝王位的人,是如何麵對這無聊生活的罷了。”
“想著若是他與我一般身處黑暗,便拉上一把。”
“畢竟,帝王位太孤獨,一個人坐的太久了,會彷徨不安的。”
祁容音回身看著身後跟著的兩個人,麵帶微笑,“怎麼,覺得本君接近他們是心懷不軌?”
“……”
跟著的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皆跪下,“不敢。”
祁容音一抬手,慵懶回身,手背在身後慢慢踏著雪往前走,“的確心懷不軌,本君想娶一人,卻娶不了,著實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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