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學生,那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學生,在之後便將他放逐到時空之外。
那種技術,沒錯了,是四度人發展工會的技術。
他的學生並不是技術間諜,而是工會的特工。
四度人並沒有政府一類的組織,最為接近的便是發展工會。
而他們的職責也隻是確保四度人的研究是安全且正常。
於是特工們掌握了一些放逐的技術。
也因為這種放逐,加上臨界的汙染,讓阿多拉希的思維受損,將那一部分記憶給遺忘了。
“原來,真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麼?”
在想起來這一切之後,阿多拉希隻感覺到了恐懼。
因為,其中不少思維,都是在焦靈的促使下生出,那種為了成果可以不顧一切的焦躁,便是焦靈賦予自己的。
但是在這過程中,也有著許多思想是他自己本身就有的。
“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的實驗!”這種信念,一直存在於阿多拉希的心中。
在找到陸柏之後,連陸柏的基本信息都沒問,便這麼急迫的邀請陸柏去拯救世界。
一方麵是因為他確實無法接受因為自身的原因而造成了波及一座城市,乃至於整個世界,整個宇宙的災難。
另一方麵則是,他不希望自身的實驗,就這樣因為意外而終結。
沒錯,直到現在,他還心心念念著自身的實驗,他想要讓一切回歸正軌,然後自己獲得實驗帶來的成功。
哪怕是在知曉了焦靈乃至於其背後臨界的恐怖,他依舊認為自己實驗接近成功了。
畢竟臨界確實是外維度,陸柏也確實不是他們這個多維宇宙的生命體。
隻要一切能夠可控,那麼一切便都是他的成功。
至於這一次災難帶來的傷亡,那不過是實驗帶來的必然損耗。
“我是這樣的人麼?”之前的阿多拉希,沉浸在失敗和自責之中,隨後又發現自己的錯誤,可能是焦靈的影響。
直到陸柏以懶惰原罪對周圍的一切進行了波及,清除掉了阿多拉希內心中的焦躁。
這才讓他有著回憶過往,然後認清自己的機會。
人總是習慣偽裝自己,在外人麵前偽裝自己。
四度人身為這個維度宇宙的‘神之種族’,他們是傲慢的,傲慢的認為自己一切都是最強的,哪怕是在道德方麵。
所以很多時候,四度人哪怕麵對他們根本看不上眼的智慧種族,也會傲慢的給予寬容。
他們四度人必須是偉大的,不論是技術上,還是在道德文明之類的領域上。
於是,基本所有四度人,在麵對外人的時候,都帶有了一個‘善神’的麵具。
並且這種麵具十分自然,他們自己都難以察覺。
包括阿多拉希都是如此,這一次心靈狀態如此波動後,審查自身心靈後,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偉大高尚。
他同樣充斥著諸多低劣的思維,那些思維是如此的醜惡,是如此的真實。
這種真實,和之前戴上的善神麵具,他們之間的衝突令阿多拉希感覺到了分裂。
他那被放逐到時空之外的虛影,正隨著這種分裂,而不斷扭曲掙紮,似乎很快就要因此而崩潰了。
“喂,你一個人在那崩潰個什麼勁?”陸柏的聲音拉扯了阿多拉希的注意力:“現在的重點在於,該怎麼打開這扇門。”
“你不是想要解決臨界帶來的危機麼?”
這句話,讓阿多拉希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自己之前鑽牛角尖了。
不管自己是因為偽善麵具戴久了,還是因為自己真放不下那些實驗,現在最為重要的都是解決臨界。
“總機可能被特工帶走了。”阿多拉希開口說道:“我的學生,羅達,他應該是工會的特工。”
“而這種特工一般都是為了阻止危險實驗而存在,他們出動一般不止一個人。”
“那天,除了我學生之外,應該還有著其他的特工潛伏在研究所之中。”
“他們不知道什麼原因,帶走了這座研究所的總機,並將內部的通行權限全部收回。”
“不過他們應該也沒有想到,臨界的災難會這麼恐怖。”
“在研究所這邊爆發沒多久之後,便瞬間蔓延了整座城市。”
“所以,特工應該還帶著總機,在這零蘭毒之中。”
阿多拉希給出了線索,然後便沉默不語,似乎去思考人生去了。
陸柏接到了任務,便也不需要這個npc提供的自動尋路,而是出了研究所。
反正,他知曉的也差不多了。
阿多拉希的虛影上,有著一點晶瑩的光芒漸漸深入其中,不再向陸柏傳遞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