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概不會回來了。”
劉局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煙灰缸裡堆積著厚厚一層煙頭。
“兩個蠢貨。”秦守一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自作聰明的蠢貨!”
“也不能這樣說,畢竟,他們也做出了他們所認為的努力。”
劉局長開口道,他像是刻意說給陸禹聽的一樣,“這就是噩夢世界,努力固然重要,但如果如果找錯了方向,結局就隻有死亡。”
“所以,你最好跟我們一起行動。”
這是勸說,也是威脅。
其他人都死了,作為新人的陸禹,似乎彆無選擇。
但是陸禹絕不會忘記,他曾經在張誌浩的身上,感覺到了非常詭異的氣息。
這種氣息或許彆人無法感知,但他是一個特例。
在噩夢世界他雖然無法入侵其他人的意識,但感知程度卻遠超一般人。
在停屍間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籠罩在張誌浩身上,一層朦朧的黑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但確確實實存在。
然後,當他晚上對方就消失了。
陸禹將手伸向了口袋,摸到了一個紙包,將它牢牢地攥在掌心。
張誌浩,薑世海,王棟,很可能都死了。
現在他能夠依靠的,似乎隻有眼前的秦守一和劉金生。
但他們真的靠得住麼。
“案情已經基本清楚了,這種級彆的噩夢任務,本身也不會太複雜。”秦守一掐滅煙頭,開口說道。
“陸禹,你再把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一遍。”
“那個女人並沒有死。”陸禹隨即回答,“也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倉促間動手,所以凶手在慌亂之中沒能一擊致命。”
“隨後,我就和趕回的秦隊長一起,將這個女人保護起來。”
“不過也因此讓她看到了凶手的麵目,雖然隻有一眼,但是因為有一個比較明顯的特征,所以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所說的特征,指的是這個嗎。”
劉局長將一個文件袋丟了過去,陸禹將袋子打開,裡麵是一份嫌疑人的資料。
資料的上麵記載著嫌疑人的姓名,年齡,體型,最重要的是,在特征這一欄,明明白白地寫著“右眼上下有覆蓋性疤痕”。
“是他麼?”
“十有八九就是這個人。”秦守一揚了揚眉,“這應該是一種很難治愈皮膚病,因此導致了凶手的自卑心理,尤其是對於異性,處於既渴望又痛恨的矛盾中。”
秦守一對於犯罪心理的分析,常常能說出很多頭頭道道,仿佛真的化身為一名警隊隊長,這讓陸禹對他的現實身份不禁有些好奇。
小說家,心理學家,還是私家偵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劉金生補充了一句,“這個人,存在相關的前科,不過因為未遂,並沒有被重處,但卻留下了相關檔案。”
“所以我們才能輕易將他的資料摘出來。”
“那就沒差了。”秦守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現在我們隻差最後一步,將那個家夥引出來抓住,就算是完成了‘找出連環殺人案真凶’的任務,這樣被害者的怨恨也能夠得到發泄,這個噩夢世界就會結束了。”
劉金生略微思考了片刻,然後點點頭。
“你說得不錯,去通知高明美,讓她準備一下。”
陸禹露出詫色。
在這個噩夢任務中,高明美的存在感一直很淡漠。
她的身份與警方無關,也幾乎沒有參與關於案情的討論和調查,但是想不到,劉金生在這裡為她做出了安排。
高明美很快過來了。
她蒼白的臉龐還是沒什麼表情,就像戴著一張麵具。
劉金生將案情的進展向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麼?”
高明美的回答十分簡單乾脆。
劉金生用手指點著額角,似乎在思考如何向她解釋。
“按照我們的判斷,這個人……也就是凶手,在長期的壓抑中,對於異性有一種無法控製的欲望,每過一段時間,必須尋求發泄。”
“一開始可能是通過偷竊與之有關的物品來解決,比如鞋子、衣物,等等,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病態的心理慢慢變得無法滿足,隻能尋求更加激烈的方式來平息衝動。”
“最後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手段。”
“就是殺人。”
“這種病態的心理有一個特點,愈是受到刺激,愈容易產生衝動,上次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未遂,想必更加刺激了這種強迫症。”
“所以現在他應該正在受到欲望的折磨,隻要給他一個機會,很容易就能將處於這種狀態下的凶手引出來。”
“這種無法控製的衝動,將會是他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