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從窗台移開,漸漸地轉向了房間的角落,雖然那裡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很快,或許就會出現一條通向黑暗的樓梯,將她帶入恐怖的夢境。
她的手微微顫抖,從旁邊的床頭櫃上端起一杯水,似乎想要藉由這個動作來少許平複一下內心的恐慌,卻失手將它打翻在地。
水杯掉在地毯上,並沒有碎裂,隻是留下了一片水漬,林舒顏並沒有去撿拾水杯,而是咬咬牙,將身上的薄毯拉到了頭頂。
雖然藏身在薄毯之下,可是仍然沒有感到任何安全感,她的心情很緊張,按理說根本無法入睡,但是,每到噩夢降臨的時候,一股奇異的力量讓夢行者陷入沉眠。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座城市的另外一個房間裡,也有一個人,緊張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似乎非常不安。
“遠明,這麼晚了,睡了吧。”從房間裡,傳出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那是他的妻子,她正等著自己。
但是他如何睡得著,如何能夠安睡?這一天,正是月神預言中,任務即將開啟的一天,他甚至不確定,當自己這一次睡著之後,是否還能夠在第二天,看到妻子的麵容。
“我……今天晚上還有工作,你先自己睡吧。”
最後,他隻能咬著牙編出這個理由,然後狼狽地逃出了臥室,來到書房之中。
通過敞開的窗戶,外麵是陰沉的天空。
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空,幾天來持續不斷的陰雨,讓這座南方的小城氤氳在濕氣之中。
幾年前,因為未婚妻意外離世,心灰意冷的他,主動申請工作調動來到這座偏僻的城市,帶著傷痛,全身心投入到改善當地貧困麵貌的工作中,他毫不愛惜身體,拚了命一樣地乾活,竟意外地收獲了極大的成效,受到了當地居民感激,而一顆悲痛之心,也因此漸漸被潤澤,產生了歸屬感。
最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同的奮鬥中,他結識了誌同道合的另一個女孩,在她的幫助下,終於走出陰霾,兩個人結為夫妻,這幾年來,生活雖然簡單,但也幸福平靜。
但是卻沒有想到,就那樣偶然地,被卷了這個噩夢中的世界。
這對於他一向唯物主義的世界觀,產生了巨大的挑戰,他很想說服自己,這隻是一個夢,是不存在的,但是在夢中死去的人在現實之中也會同樣消失這件事,無論如何也無法用現實的道理來解釋,最終,隻能慢慢地接受自己被卷入一個可怕事件的事實。
這一次,是他的第三次任務。在這之前,妻子又一次地提出了想要撫育後代的願望,而他,卻隻能再一次地以工作繁忙為推脫。
而真實的原因,他永遠不可能讓她知曉。
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永遠留在噩夢的世界,怎麼能讓她獨自一人撫育年幼的孩子,這樣的重擔,讓她一個人去承擔,未免過於殘酷。
但是,這樣的事情,又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終結呢。
有時候他也在想,既然噩夢的世界真的有鬼存在,那麼,是否還能夠見到曾經離世的人一麵呢,隻是,這種希望也很渺茫,在噩夢的世界中,至今沒有聽到任何人說起過,曾經見到自己過世的親友。
也許他是一個不幸的人,有好幾次,他都想鼓起勇氣,向現在的妻子提出離婚,也許這樣才是對雙方最好的處理,但是,家庭的溫暖,又讓他無比貪戀,同時也讓他在任務的間隙,驅散掉一些恐懼,感覺到一些人世的美好。
“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男人握緊了拳頭,窗外的天色更加陰沉了,一陣朦朧的睡意,同時拂過幾個人的麵龐,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有五個人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眠。
黑暗,重新籠罩大地。
噩夢任務,再一次降臨。
【作者題外話】:感謝deutsches同學提供人設,已采用,略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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