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天堂時代的末尾,死氣尚未完全覆蓋這個星球的時候,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
“蘇白君可能並不知道,如今對於人類而言的末世也並非一蹴而就。”
“人類在那三百多年裡,也是像你們現在這般,絕望而無助地掙紮。”
“一千七百多年?這家夥活了一千七百年?!”
朱建元咋舌道:“哪怕是按照資格算,這家夥確實也應該算是使徒裡比較靠前的存在了吧?”
“不過他說的……好像是真的。”
“人類,確實經曆過那段絕望無比的時光。”
“身後死獸亞獸追趕,人類不得不從一個地方,遷徙到另外一個地方。”
“活在那段時間裡的人類,應該比現在……還要痛苦很多吧?”
蘇白沒有說話,輕輕把信紙翻了個麵。
北崗靜司活了多少年,有多悲慘的童年時光,和他都沒有任何關係。
他隻想知道……這個變態到底想乾嘛!
“我的父母是那個時代有名的生物學家,哦,對了,那時候的機械還沒徹底失效,人類的熱武器雖然對死獸作用不大,但是卻依然可以用於研究。”
“而我,就是在實驗室裡長大的。”
“彆人玩泥巴的時候,我在實驗室裡聞著死氣,看著那些亞獸和死獸被分割成一塊一塊。”
“肌肉的紋理,關節的巧妙嵌合,每一個肉體的細節都在吸引我。”
“我似乎有一種古怪的天賦,可以看穿生物運作的機理,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當我第一次偷偷拿起手術刀,順利解剖了一隻亞獸的時候,我父母驚喜的眼神!”
“那個時代,不管是亞獸,死獸,還是人類的屍體,從來都是不缺的。”
“我在這些屍堆裡長大成人,也順理成章地成了研究亞獸和死獸的專家,待遇優良。”
“但是我對那些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我隻在乎這世間萬物運行規律的本質!”
“他們一點都不懂,隻要有足夠的未知讓我研究,我根本不在乎我吃的是肉還是泔水!”
“直到有一天……一批死獸衝破了外圍的防禦。”
“實驗室被衝破,我看著父母死在我的麵前。”
“然而讓我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的是,父親掉在我眼前的殘肢在我的眼裡……似乎和那些我解刨過無數次的屍體沒什麼兩樣。”
“我甚至能根據肌肉紋理判斷出父親常用的握刀手勢,那並不是很正確,可惜我沒辦法糾正他了。”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了一件事情。”
“我的內心,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人類的道德觀念,隻不過是束縛我踏向真理的阻攔罷了。”
“甚至就連死獸張開嘴咬向我的時候,我心裡都在計算著它的咬合力。”
“不過很顯然,我並沒有死,我被偉大的教祖救了!”
“他認可了我的才華,讓我成為了他的使徒。”
“於是,從那之後的時光裡,我擁有了無窮無儘的時間和精力,可以研究一切。”
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北崗靜司精神狀態應該是比較亢奮的。
一直顯得很端正的字體,在這一刻有些跳脫。
然而下一刻,字跡卻變得潦草了起來。
“但是有一點是我沒想到的。”
“我……實在是太天才了……”
“天才到……所謂的亞獸也好,死獸也好,死氣的運行規律也好。”
“在不到一千年的時間裡,就被我吃透了。”
“我甚至開始解刨自己,但這種好玩的事情,也不過持續了一百年。”
“我……很寂寞,你能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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