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鎏陵忙說:“微臣身為朝廷官員,理應為大夏子民計,不敢說是誰的人。
若有歸屬,也當是陛下的子民,百姓的父母官。”
“承雲,您如何看呢?”
這時,夏帝又把鍋甩到了容心羽頭上,未應幾位大臣的交鋒。
容心羽本在一旁察言觀色。
沒有看見刀光劍影,但分明這群人已經過了無數招。
派係爭奪,亦真亦假,可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啊!
鍋甩過來,還不能不解。
容心羽斟酌一二,道:“臣女才疏學淺,都是個還未結業的學生,隻能想到這裡了。
林尚書既然反對,想來有更合適的人選。”
林尚書唇角上翹,本剛毅的眉眼不由得舒展出幾分溫和。
不客氣的開口道:“陛下,所謂舉賢不避親。
臣以為,再沒有比巡城司指揮同知林淮釋更合適的人選。
林淮釋剛正不阿,不畏惡犬。
前段時間,剛為一位被京營百戶欺辱的民女討過公道。
這件事,承雲郡主也是見證者。”
容心羽笑,也沒有接話。
又想拉拽她?這是以為她已經在他們賊船上了嗎?
夏帝道:“京郊大營那件事,朕也知道。
最後,是承雲去幫人討的公道,顧愛卿以軍法處置了那江揚山!”
這話的偏向明顯!
很多事情沒有明說,言下之意卻是都懂——
林家代表三皇子與太子本就有隔閡,是為民還是為己還真難說。
顧鎏陵是秉公辦理,卻是辦的自己人,可見秉公無可置疑。
林尚書臉色僵硬,看了一眼容心羽。
容心羽沒給一個眼神,這讓他無法接話。
顧鎏陵這時開口:“陛下,微臣覺得,林淮釋可用。
讓他一道,並不衝突。”
沈首輔附和:“臣以為可行!”
隨後一眾大臣紛紛附議,竟是空前統一。
最終夏帝拍板下前往賑災的官員人選。
先八百裡加急自南州調糧,救濟百姓。
讓撥款三十萬兩白銀,儘快跟上。
“盛京街頭刺殺傳訊官兵與承雲的事情,就交給三司與京兆府協同處理!
在此案沒有結果之前,太子這段時間就不要亂跑了!”夏帝說。
但不要亂跑?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
是不能出府,還是不能出京?
舒靖廷想說話,卻被容心羽再次阻止。
這種懲處簡直就等於沒有!
舒靖廷對於容心羽的心智是讚服的,雖不知為何,也將不滿壓了下來。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夏帝道。
“陛下……”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夏帝看了一眼鵪鶉一般縮著腦袋的白大人,沒好氣道:“說!”
白大人咽了下口水:“戶部賬麵上,一、一時怕撥不了這麼多銀子……
據年前南州上報的庫存糧記錄,恐怕也不足以解燃眉之急。
此前南州那邊有報,邊疆頻有南蠻子冒充盜匪作亂。
這個時候動糧庫,若是有個萬一,軍糧怕是成問題。”
白大人一番話結結巴巴的說完,已經汗流浹背,滿頭大汗。
但是,夏帝難得沒有發脾氣。
不得不說,這個上任尚書雖然內宅一團亂,但當的也算稱職。
他說的確是值得重視的問題。
“對此,諸位愛卿可有良策?”夏帝問道。
群臣下意識看向最前麵三個年輕人,主要是在看容心羽。
這三位,儼然成了太子一派、清流一派的兩邊代表。
夏帝見此,不免來氣:“都看承雲做什麼?
一群狗官,之前彈劾白愛卿的時候義正辭嚴。
結果遇上事兒了,不是推給老人就是推給小女娃!”
“父皇……”這時,太子戰戰兢兢地開口。
夏帝冷眼掃向他。
太子知道自己機會來了,立即道:“兒臣願意節衣縮食,先捐出三萬兩私房銀子,作為賑災用。”
太子一表率,立即就有好幾個人出來附和。
最高的一萬兩,自然得說明自己祖上有些資產。
最低的一二百兩,確實官階低,家底薄弱。
最重要的是儘心意了!
夏帝這會兒就安靜聽著,眉眼舒緩,仿佛心情好了不少。
“白大人,你看呢,如今缺口還有多大?”夏帝問道。
白大人稍微一估算,隨後道:“方才微臣稍微估算了一下,戶部賬麵挪出十五萬,諸位大臣捐贈統共五萬兩。
與預期的,還差十萬兩。”
十萬兩,聽來可不是個小數目!
彆人不好說,但容心羽剛剛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