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跟著大聲說:“舒靖廷,你彆以為你曾三元及第,就能夠隨便汙蔑人。
你今日不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決不罷休!
我雖不在朝為官,但是禦史台的大人們上督下監。
對於朝中官員大放厥詞,侮辱學子聲譽,毀人前途的事情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容心羽聽這義憤填膺的聲音,隨眾人看去。
就看見水榭內的人分為兩邊,說話的男子身高比舒靖廷矮了一個頭。
長的一張方正臉,三分憨直態。
身著月白色圓領繡金紋錦袍,但上身前弓,有點直不起腰的感覺。
似乎是因為氣得很了,臉色漲紅一片。
他一開口,身邊好幾個公子跟著安慰:“沈兄,你切勿著急,我們都是相信你人品的。
你的功底,我們國子監的同窗平時都有目共睹。”
“對,他分明就是眼見你要奪魁,所以嫉妒你。
顧副都督來了,聽聽他怎麼揭穿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容心羽掃了一眼水榭裡,聽得出,大部分人都站在沈公子這邊。
一群人七嘴八舌,已經給舒靖廷定了罪。
根本沒有人給舒靖廷說話的機會。
見他們過來了,舒靖廷也隻是看了容心羽一眼,便移開了眸光。
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沒有任何外露情緒。
他長身玉立在那裡,不卑不亢。
一身碧城色交領銀邊的衣袍,除俊美之外,那份沉穩內斂的氣度,也是大部分少年人沒有的。
那沈公子沈純書與之相較起來,分明是急眼了。
容心羽跟著顧鎏陵後麵走近亭子,舒靖廷便拱手朝顧鎏陵道:“想必顧副都督已經知道來龍去脈。
還請您幫忙品鑒,看看下官是否在造謠中傷。”
顧鎏陵道:“本官讀書少,不敢誇海口能品鑒出什麼。
但是,既然諸位信任,本官便稍微一觀吧!”
讀書少?
容心羽在他身後,看了眼他無暇的俊顏一眼,微笑。
而周圍人紛紛讓開,將顧鎏陵請到了沈純書寫的那篇賦跟前。
沈純書跟在一旁,開口道:“在下承認不是即興所作,但是為了作這篇賦,也是下了功夫琢磨的。
期間,稿紙不知廢了幾何。
曆時一旬,由我父親過目認可,這才敢拿出來見人。”
容心羽聞言不禁看向這位沈公子。
這是怕彆人不知道他是沈首輔之子麼?
他爹這個當朝首輔都認可的文章,彆人要是說是抄襲的。
那豈不是直打沈首輔的臉?
這是要跟沈家公然為敵啊!
“你寫了一旬?還廢了許多稿紙?”
這時,薑嶽陽指著那篇賦,滿眼震驚。
沈純書頷首,他認識薑嶽陽。
雖說有點瞧不上,但這個時候很樂意跟他多說兩句:“沒錯,我不是什麼狀元之才,讀書差了一些天賦。
但是,平時受父親教誨。
勤勉努力,不敢懈怠。
自知才疏學淺,往常也無意爭這種鋒芒……
誰知道第一回參加這種詩會就發生這種事!
早知會給寧國公府添麻煩,我便不來了。
但是,就算要走,在走之前我也當給自己證明清白!”
說著謙虛的話,卻幾句話不離“爹”。
薑嶽陽震驚的看著沈純書,嘴巴微張。
沈純書不覺,而是看著顧鎏陵,等著他的答案。
顧鎏陵隻看了那幾行文字一眼,就移開了眸光。
清冷的眸光慣常的無溫,落在沈公子臉上。
沈公子被他看得心裡一陣發毛,這一瞬間仿佛被洞悉內心。
但想,絕不可能的……
“顧副都督,您看出什麼沒有?”沈純書問。
顧鎏陵淡聲開口:“沈公子有沒有想過,今日參宴的人這麼多。
其中不乏桃李滿天下的大儒,還有盛京有名的才子……
舒大人為何偏偏要叫本官來看你的這篇賦?”
沈純書被問的一愣,下意識就想說,難不成這二人串通好的來對付自己?
但他敢質疑舒靖廷,卻不敢這樣對顧鎏陵說話。
“這……”沈純書遲疑了,下意識看了眼身邊。
此前還幫自己說話的人,這會兒卻都跟啞巴了似得。
“顧副都督,這究竟怎麼回事?”寧國公此時姍姍來遲,便順口問道。
顧鎏陵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了眼身邊的薑嶽陽:“這個問題,或許旁人代為回答,更妥當一些。”
周圍人聞言,很是詫異。
沈純書立時道:“難不成顧副都督沒有辦法幫舒大人證明?”
說這話時,得意的看了眼舒靖廷的方向。
“嘁!”薑嶽陽卻是譏誚出聲,“本世子告訴你吧,那是因為這首賦是我表哥所作!
就是現在,也還在他書房掛著呢!
我表哥是怕說出來,你要賴他串通舒大人汙蔑你!”
此言一出,周圍一陣驚嘩。
“這這怎麼可能?”沈純書後退一步,滿臉驚慌,“你們肯定是合夥來汙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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