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鎏陵這時語氣無奈的道:“阿羽,這不是你的錯。
我該克製著些,等你嫁過來,明年再陪你過生辰的。”
說著大手伸向容心羽,就要寬慰。
“起開!”
卻是被容溯狠狠推開。
容溯又狠狠瞪了顧鎏陵一眼,繼而看向容心羽。
立時一副八字愧疚臉:“乖囡,是爹不對。
是爹沒有儘到為人父的責任,不然也不能讓你一人過生辰。
這樣旁人也不能有機會逾越。
你彆哭了,哭的爹心都要碎了。”
容心羽被這最後一句擊的渾身一個機靈,差點演不下去。
猛漢柔情,這“爹”感,她有點受不住。
容心羽委屈巴巴的道:“女兒又沒有怪爹您,你這話旁人聽見,怕要說女兒不懂事了。”
容溯一噎,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一個滿臉胡子的壯碩大漢,一時間手足無措。
胸骨前傾,後背勾著,焦灼的直搓手。
顧鎏陵這時唇瓣上翹,輕聲開口:“想來叔伯不是那個意思,阿羽你放寬心,你是全盛京最好的姑娘。”
語氣低柔,仿佛怕驚嚇到容心羽似得。
容溯這才正麵給了顧鎏陵一個好看的眼色。
容心羽驚悚的看向顧鎏陵,又是一個抖機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她向來是個“孝順長輩”的,忙吸了吸鼻子,適時的去拉容溯的手:“爹,女兒知道你有苦衷。
陵哥哥也是為我著想……
你這難得回來一趟,咱們就不說不開心的了,好嗎?”
這怎麼可能不好?
容溯立馬直起腰板:“好好好,都聽我乖女兒的。”
容心羽連忙拽著容溯的袖子,將他拉進亭子裡。
開口道:“快,讓大廚開火,給我爹做些好吃的。
我爹風塵仆仆的回來,一定還餓著肚子。”
容溯一聽這話,感動的眼眶發熱:“我女兒長大了,會心疼爹了。”
以前每次回來,女兒都是先纏著他問他要禮物。
現在也長成會關心人的大姑娘了!
想著女兒此前遭遇,心中不無心疼。
容心羽趕緊轉移話題:“爹,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不是說,還要等一段時間,沒有辦法送我出嫁嗎?”
容溯被請到亭子裡坐下,這才正了幾分神色。
道:“也該回來了,本來以為趕不及才托你風姨先行回來。”
容心羽看他眸光一瞬間的發沉,就知道他沒有完全說實話。
此次回來,必定不是偶然。
容溯這時抬眸看著容心羽,滿臉感慨:“比爹上回看見高了,也漂亮了,像你娘。”
容心羽其實不大記得眼前這位便宜爹全貌長什麼樣,記憶裡容溯一直都是留著大胡子。
實在說不出,“很多人說女兒長得像您”這種瞎話。
於是就乖巧的笑,話撿好聽的說。
容溯滿臉慈愛,動容的不行。
秦師傅信上跟他說過女兒此前種種無奈,以及現在的變化。
他心疼之餘,接受的很從容。
“咕嚕嚕……”
突然一聲異響傳來,容溯不好意思的捂著肚子。
顧鎏陵與容心羽都儘量神色平靜,避免容溯更尷尬。
“這個,女兒啊,你去看看廚房飯造好沒?沒有的話,先端些點心過來。”容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容心羽一聽這話,便看了眼顧鎏陵。
這爹分明是想支開他,與顧鎏陵說話。
顧鎏陵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
容心羽這才答應一聲,出了亭子。
等再回來的時候,容溯和顧鎏陵都走了,隻剩下兩個大漢在亭子裡。
容心羽正納悶,其中的容追恭敬的道:“郡主,宮裡來召,將軍進宮去了。”
看了眼天色,容心羽心中有些疑慮。
但她隻問道:“我方才讓人先送了點心過來,我爹可帶著了?”
容追答道:“帶著了,郡主放寬心。”
說著雙手奉上一隻長盒:“這是將軍為郡主您準備的生辰禮。”
容心羽笑著接過,順手就打開了。
看見裡麵躺著的一把鐫刻了許多寶石的匕首,不禁愣了下。
容追在一旁解釋:“將軍也不知道送郡主什麼好,便送了您這把禦賜的匕首防身。”
容心羽挑眉:“禦賜?是不是我捅了彆人都不用負責?”
容追一愕,忙說:“郡主,防身是可以的。”
容心羽很滿意的頷首:“嗯,懂了。”
容追懷疑的看容心羽,不知道她懂什麼了。
遲疑了一下,又不免仔細解釋:“原則上說,郡主您不能隨便拿匕首去刺人。
但若是彆人想要傷害你,若是損毀禦賜之物,便是大不敬,你可以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正當還擊。”
容心羽點頭如搗蒜:“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說著便往自己廂房的方向走去。
容追總覺得容心羽這態度很是敷衍,想到她以往的性子,心裡沒底。
但眉頭皺了皺,什麼都沒說,目送她走遠。
待容心羽回了房間,望初跟著進來。
容心羽看向她:“那邊留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