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擺擺手,眉開眼笑的道:“不用不用!
陵哥兒還在休沐,這幾日你們就隻管吃喝玩。
家裡的事情,這不還有娘和祖母在,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小輩操心。”
期間眼睛直往容心羽肚子上看。
容心羽聽得出呂氏的好意,但“急著抱孫子”這五個大字就差沒有直接刻臉上了!
一時含羞拿團扇遮臉,也不接這話了。
而大廳內主位上,老夫人臉色卻談不上好看。
因為府裡中饋,她還沒有交給呂氏。
下意識就覺得,呂氏是在內涵她老了還拿著權利不肯放,跟小輩們爭鋒。
自己非得逞強,放任子孫自流!?
呂氏渾然未覺般,這時又湊近容心羽耳邊:“那邊的補湯天天喝嗎?
吃完了跟娘說,娘再給你添置。”
補湯?容心羽都覺得臉頰發燙……真不至於!
“不必了娘,我那邊陪嫁了不少,根本用不完。”容心羽道。
坐在一旁的顧鎏陵也說:“我私庫裡也還有,娘不必費心。”
呂氏不讚同的說:“你們的是你們的,娘給你們的是娘的心意,那哪能一樣?
你是不是嫌棄娘給的不好?”
“那怎麼會?都是暖的一片心意,娘能如此待我是我的福分。”
三人聊的正好,老夫人突然站了起來。
什麼都沒有說,便徑直帶著人離開了。
臉色之難看,不瞎都看得出來。
呂氏淡淡看了一眼,滿不在意的道:“不必介懷,她是以為咱們在炫耀,估計心疼二房了。”
容心羽微笑道:“兒媳知道。”
呂氏摸摸她的鬢發,歎口氣:“你是個好孩子……這人呐,不患寡而患不均。
總不能他們自己沒出息,讓我們有好日子也勒著褲腰帶過吧!”
頓了下又說:“這兩日你們能出去多出去走動,少在府裡待著。
中饋還不肯交,嗬,瞧著吧,還得鬨。”
容心羽大概明白,老夫人是覺得虧欠二房,才把中饋拿在手裡,還想補貼一些二房。
如今爵位已經在大房頭上,國公府的中饋理應呂氏來管。
老太太不想交,估計得找茬。
但實際上,她們真不稀罕。
容心羽從呂氏給她的東西看得出,呂氏自己私房並不虛。
她自己這邊,更彆提了。
隻是,不稀罕歸不稀罕,如此厚此薄彼,卻是讓人心寒。
大房榮耀,除了祖宗規矩,還有顧鎏陵自身的優秀。
以及顧珩禦這個親兒子在背後默默頂著。
二房乾了什麼,老太太可以不清楚,但沒有道理因此見不得大房笑。
“那我得陪著娘!”容心羽說。
呂氏道:“不用,你放心吧,你祖父也不會坐視不理。
有些事,甚至不需要娘出手。”
容心羽了然,的確鎮國公出麵最好!
呂氏又道:“說這些沒有意思,你們去玩兒吧,娘去擬禮單。
你有什麼要請的人,回頭跟娘說一聲。”
容心羽順從的頷首:“兒媳等會讓流雲、融歡與您說。
她們倆以前跟我在娘家打理過內外院,熟悉與我私交好的人。”
顧鎏陵道:“兒子這邊的變化,會讓印書來交代。”
……
而老夫人的白鶴苑內。
自從老夫人回來後,歪在榻上假寐,便氣氛低迷,所有人走路都提著腳後跟。
直到呂氏讓人送了冊子過來。
老夫人看了一眼,就氣的將冊子扔在地上:“她這是什麼意思?急著讓我交出掌家權嗎!”
一旁的錢媽媽一愣,趕緊上去撿起冊子安慰:“老夫人,您消消氣。”
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宴客的名單。
就知道老夫人是要借題發揮了。
但眼神往外看了看,提醒老夫人,呂氏派來送禮單的大丫鬟圓滿還在。
老夫人卻當沒有看見,還分明故意般喊道:“他們就是見不得二房好,他們大房差什麼?
大房爵位爵位有了,錢財差這點嗎?”
還有很多沒有罵出來的是——
尤其陵哥兒媳婦,陪嫁的東西加起來都是國公府產業的兩倍還多。
卻還要如此斤斤計較,盯著她手裡這點!
是生怕她多貼補一點給二房啊!
說著委屈的眼眶發紅,開始掉眼淚。
錢媽媽趕緊來給她拍背:“老夫人您切莫氣壞了身子,大夫人並沒有那個意思吧。
畢竟,畢竟這禮單確實是要給您過目,而後定奪走公中賬的。
總不好……叫媳婦們自己從私房裡出啊。
這萬一傳出去,不好聽……”
老夫人卻是捶著胸口哭:“是銀子的事情嗎?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房得意,二房失意。
昨個親家過門口,都不去迎一迎,主動接待。